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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舞闕樓影 於 2010-1-26 05:33 PM 編輯




內容簡介:
平淡的生活中突然蹦出一個活生生的“白馬王子”
應該是每個女人心中最美好的夢想
隻可惜她一點也不想自找麻煩,也很清楚──
“鑲鑽”的白馬王子不是平凡的她可以染指的
所以,她決定隻要遠遠看著他就夠了……
哪裏知道,幾天後“王子”竟然主動找上她
有如幻夢般的約會場景讓她受寵若驚
但他提出的並不是交往的要求,而是不帶感情的交易──
原來他隻是想要一個被他豢養的情婦
才會把她約出來,討論“包養”的條件!
這麽好的機會,全都是因爲他看上了她
隻要接受他的條件,她就能解除家裏的經濟重擔……
他成功地掌握了她的弱點,也遵守了他的承諾
但是,原本說好的“交易”
卻因爲他愈來愈無法控制的著迷,漸漸變了質……

出版日期:2009/05/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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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wee 該用戶已被刪除
頭香
發表於 2009-6-12 11:10 AM|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dannywee 於 2009-6-12 11:15 AM 編輯

 第一章

  位於商業大樓三十八樓的「水」,是一家上流社會知名的會員制私人會所。所屬會員不乏政界、商界的名人,非富即貴,會所全天候供餐,提供會員們安心不受干擾的用餐場所。

  上午十點十五分,會所的咖啡廳裡,優美的音樂聲輕揚,三三兩兩的會員散坐在不同角落用餐,低聲交談之餘目光不忘瞄向窗邊那兩名方才坐定,外貌氣質極為出色的男人,暗自猜想著他們的身份為何。

  而無視於女性目光頻頻注目的兩名男子兀自交談著,絲毫不受影響。

  「我是哪根筋不對,沒事幹嘛約你來吃『早餐』啊?」

  毫不顧及形象大刺刺的打個呵欠,古志倫埋怨地瞥向對座好友,濃眉大眼的陽剛臉龐上有一抹無眠的痕跡。

  房柏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唇角噙笑地看著癱靠在舒適大椅中的好友。「現在已經超過十點,算不上是吃『早餐』了。怎麼,昨晚又泡在哪家夜店樂不思蜀了?今天才會帶著一張睡眠不足的臉來給我看。」

  「誰像你白天賺台股,晚上撈美股,腦子裡只認得股市走勢圖,除了做股票也不知道要找時間出來外邊溜躂溜躂,輕鬆輕鬆。」古志倫語帶揶揄抱怨,斜睨著好友。「而且我泡在夜店,有大半時間也是為了自家生意,順便輕鬆一下,一舉兩得,有什麼不好。」

  「誰說我不出門的?現在我不正在這裡和你吃『早餐』?」房柏諺笑著反駁。

  古志倫翻個白眼。「若不是我早早『預定』,你會抽得出時間吃早餐?恐怕只會忙著下單,沒空理我吧!」

  「誰告訴你出來吃飯就不能下單的?」房柏諺勾起唇角,目光瞥向放在桌側的小巧筆記型電腦。

  循著好友的目光看過去,古志倫驀地挑高一眉。「看來我還真是精神不濟,竟然沒看到你那台『永不離身』的小小筆電!嘖嘖……柏諺,你沒救了,你的人生除了做股票之外,還有什麼樂趣呀?」

  有時想想,他還真是搞不懂,他和房柏諺兩人個性南轅北轍,到底是怎麼結為好友的?

  真要追究,應該是中學那場激烈群架所延伸而來的『後遺症』吧?而這個症狀也造就了房柏諺與他以及另外兩個死黨之間的情誼延續至今……

  「我的樂趣就是做股票,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幹嘛突然發起牢騷來了?」房柏諺似笑非笑地說。

  「大概是不爽你家裡的人從不曾強迫你進入家族企業效力,任由你自由自在悠遊在股市中,而我自己卻老是被人拿著鞭子鞭策著做著做那的!」古志倫挺起背,大手抓來桌上咖啡杯就口,牛飲一大口。

  房柏諺詫異地看著古志倫突現不悅、暴躁的臉。「你和我一樣,都不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誰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就如同他自己在家排行老三,因而少有人限制,任由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古志倫也並非古家繼承人,重責大任更輪不到他的頭上。

  「還不是我老爸!原本家裡的事業都是由我大哥、大姐負責,我只要偶爾代他們巡視一下幾家酒店、俱樂部就算盡了責任。誰知那天家族開會,我爸竟然說我的日子過得太混了,決定要我負責酒店和俱樂部的營運;我媽也『順便』告訴我,打算在下個月辦一場宴會,邀請一些條件合適的女人出席,讓我從中挑選一個好好認真交往……呿!有沒有搞錯?我古志倫要什麼女人沒有,還需要『介紹』嗎?」他低咒出聲,眼神露出濃濃嫌惡。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房柏諺聽完古志倫的牢騷,輕笑道:「如果你說的那些事對你來說是一種麻煩,那麼跟我一比,你該慶幸你的情形比我好多了。」

  「你……」古志倫詫異。「不會你也……」

  房柏諺點頭。「對,我父母已逕自選中一個結婚對象,當然也沒有得到我的同意。」

  「你是說,突然之間,你多了一個『內定』的未婚妻?」古志倫訝問。

  「對,比起讓你在眾多對像裡選一個,我父母顯然沒有你母親『仁慈』。」房柏諺面無表情的評道。

  古志倫瞪著他,突然噗哧笑出聲。「哈!還是你比較慘,沒事被硬塞了個『未婚妻』,還連問也沒問你一聲!你說得對,我的情況的確比你好太多了!」

  房柏諺睨他一眼,跟著笑了。他有些無奈的說:「誰曉得我父母在想什麼?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套『媒妁之言』!」

  古志倫一臉不敢領教。「難道你父母不知道,剛憑你房家老三的身份,屁股後面早就有一大把女人追著跑了,那還需要用『指定』的?」更別提某些知道房柏諺在股市成就的女人,更是怎麼也不會放棄這個長相績優且鑲鑽的金龜婿!「還有,你在股市賺到的財富,他們……」

  「我父母一直以為做股票只是我的一個小『嗜好』,隨便玩玩而已,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得奉命每天巡視店舖,好讓人知道房家老三並非只是一個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

  古志倫瞪眼,驀地大笑出來。「拜託哦,你父母真那麼糊塗?不知道你家那些名牌專賣店的月營收金額,恐怕還抵不上你老兄一天在股市裡進出的數字零頭?」

  房家幾代前以紡織業起家,數代下來累積了大量財富及土地,近幾年來除了本業外,還代理多家世界知名服飾品牌,在台設立旗艦專賣店,創造另一波事業高峰。

  目前房家名下企業皆由繼承人房家老大負責掌控,房家老二則為副手,至於身為老三的房柏諺,自國外取得學位回國後,便一直『賦閒』在家,做他自己的事,家裡的人沒有過問,也似乎無意讓他進入家族事業裡擔任實職,只讓他掛個『副總』頭銜,偶爾代理巡視幾家店舖、處理一些瑣事罷了。

  不過,不受重視的房柏諺一點也不在意,而且還樂得輕鬆,兀自悠遊股市,殺進殺出地大賺其錢,樂不思蜀。

  想到房家的人竟然將房柏諺當成一個什麼也不會的紈褲子弟,真是有夠識人不清的!但……或許只能說是房柏諺的偽裝能力太好吧?

  房柏諺微微一笑,「反正大部分下午我都沒事,幫家裡做點事也不算什麼。」

  「聽你這麼說,他們果真不知道你在股市裡的『成就』?」古志倫嘖嘖稱奇。

  抓來一片吐司抹著奶油,房柏諺但笑不語,算是默認。

  「你還真是不簡單,能瞞的這麼徹底。」古志倫笑語。

  「就像沒人知道某家名聲響亮、無人不曉的『夜店』,幕後老闆正是古家三少一樣,你也很不簡單哪!」房柏諺笑著反駁。

  古志倫一愣,隨即笑了。「這事你知我知,還有那兩個傢伙知道就好,我可沒打算讓其他人知道。」

  所謂『兩個傢伙』,指的是另外兩個與他們一起長大的好友,目前一個待在國外,一個臨時有事,沒空過來吃早餐。

  「當然。」房柏諺慢條斯理的嚼著吐司。

  「那麼下個月的宴會,你也來參加吧!」古志倫邀道。

  房柏諺失笑,「是你選『妻』,又不是我,我去幹嘛?」

  「就是這種宴會太無聊了,我才需要有人陪著聊天,打發時間,你不來怎麼可以!」古志倫振振有詞地說,明擺著不容對方拒絕。

  既然無法拒絕母親的『好意』,他已打算以最大的耐心熬過這個為自己舉辦的宴會,因此他決定找好友過來一起『熬』。

  「這種宴會,我看我還是別露面的好。」房柏諺搖搖頭。

  「為什麼?放我一人被人當作『奇珍異獸』觀賞,你還是不是朋友啊!」古志倫不悅地瞪去一眼。

  房柏諺勾起唇角,「反正『奇珍異獸』你是當定了,又何必把我也拖下水呢?」參加宴會的女人都是來「應徵」古志倫身邊位子的,他又何必跑去成為另一隻被人觀賞覬覦的「奇珍異獸」?

  「那天你給我出現就是了!」古志倫目露凶光,「頂多下回你有『難』,我力挺就是了!」

  看著好友惡狠狠地表情,房柏諺但覺好笑。「真要我去?」

  「廢話!」

  「到時候可別怪我得罪你家的客人。」房柏諺將醜話說在前頭。

  「隨你 !」古志倫聳聳肩。「有人煩你,就直接打發了事,我才不在乎!」

  「好。」談好條件,房柏諺終於點頭。「那我就勉為其難走一趟,解救你的一條小命!」

  「說那是人話嗎?」古志倫狠瞪房柏諺一眼。「雖然這回宴會有著特殊目的,令人不爽,可我媽辦的宴會一向不差,幹嘛一副勉強參加的模樣?」

  「你很清楚我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

  「怕被人纏上?」古志倫接道:「你怎麼還想不通咧?這有什麼難的,看上眼就撿起來用,看不順眼就推開,很簡單啊!」

  「我又不是你,左擁玫瑰,右抱海棠,悠遊脂粉群中,如魚得水。」房柏諺笑語。

  「所以我才說你該多出來走動、走動,畢竟賺那麼多錢卻放著不花,可是一種罪過吶!」古志倫開玩笑道。

  「你賺的錢有少於我嗎?」房柏諺笑著回了一句,「誰說我有錢不花?我又不是守財奴!」

  他很享受在股市中的成就感,同樣的也很享受花用自己賺來的財富。

  「那今晚就出來樂一樂吧!」抓住他的話尾,古志倫隨即建議。

  「你是不拉我出門就心不甘是吧?」房柏諺睨著好友。「行!今晚就交給你,看你要怎麼讓我樂一樂!」

  古志倫露出得逞笑容。「就交給我吧!房三少,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

  永碩綜合證券公司。

  上午七點四十分,洪瑞雅從容地打了卡後直接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她才剛坐下,還來不及打開桌上的電腦,同事林沛如已由她的位子直奔而來。

  林沛如大她兩歲,和她一樣同為電腦科的電腦輸入員,且早她一年進入公司。她剛進公司時,個性開朗的林沛如便主動找她聊天,講解有關公司內部各種『文化』,讓她很快就適應了新的工作環境。三年下來,林沛如是是十位電腦輸入員中和她最談得來的同事。

  「瑞雅,昨天你沒去實在是太可惜了!」林沛如靠在桌旁說道。

  「昨天?」洪瑞雅一臉茫然地看她。

  「咦?」林沛如訝異回視。「不是吧!昨天大家說好一起去夜店晃晃的,找你時,你說有事不能去,你忘了嗎?」

  「哦!」洪瑞雅一怔,隨即想起來了。

  昨天下班前,業務部副理王方瑜號召眾人一同前往某家知名夜店「開開眼界」,後來果然有七、八個人「響應」,並決定先一起吃晚餐,再到那家名聲響亮的夜店去。而參加的林沛如自然不忘邀她同行,但是被她以有事為由拒絕了。

  「想起來了?」林沛如看著洪瑞雅恍悟的眼神,笑著搖搖頭。「才昨天得事你就忘得一乾二淨,還真是有夠迷糊的!」感覺有些糗,洪瑞雅笑了笑,沒有說話。

  看她微笑不語,林沛如忍不住又搖頭。「說真的,瑞雅,有時我還真懷疑你是不是患了自閉症?每天下班你都說要回家幫忙做晚飯,從來也不曾看你跟同事出去溜溜,你這樣過日子不悶嗎?」

  眸光閃動一下,洪瑞雅失笑。「你胡說什麼?我只是不喜歡四處亂跑而已,你說的也太誇張了吧?」

  「小姐,出去溜溜不叫亂跑好不好?」林沛如大歎一聲。「都不出門晃一晃,哪有機會碰到合意的對象啊?」

  想想自己公司裡的男同事們,不是長得很抱歉就是已婚,根本挑不出幾個上得了檯面的,未婚的女同事卻不少……

  「對像?!」洪瑞雅有些驚訝的瞪大眼。「出外找對象?」

  「對啊!」林沛如坦白直言。「我都二十六歲了,又不是什麼天仙美人,也該認真找個對象交往交往,尤其我可沒興趣學人當什麼『單身貴族』,還是多找些機會嘛!」

  洪瑞雅看著林沛如姣好的面貌,她覺得她似乎過於『謙虛』了。「二十六歲還很年輕,不必這麼著急吧?你長得一點也不醜,沒必要隨便……」

  「我又沒說我要隨便抓一個,別緊張行不行?」林沛如對著洪瑞雅緊張的表情笑了出來。「倒是你,這幾年都沒聽你說和誰出去約會,要不要我也順便幫你留意一下?」

  「不、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洪瑞雅連連搖手拒絕。明知林沛如只是調侃,她還是緊張了起來。

  林沛如什麼都好,就是有事沒事時討論交男朋友、找對象這一點讓她招架不住,而她也實在無法啟口,她對這個話題實在一點興趣也沒有。

  「為什麼不要?」見洪瑞雅一臉緊張,林沛如愈發故意的調侃追問。「瞧瞧你,長得也很不錯,交個男朋友又不是壞事,幹嘛那麼排斥?」

  洪瑞雅雖不是什麼絕色,卻長的很甜,圓圓大眼黑白分明,小巧鼻子、嫣紅的唇,加上雖然瘦卻纖纖有致的身材,怎麼看也是清秀佳人一個,偏偏卻對交男朋友這件事興趣缺缺,令人不解。

  「沛如,我真的對交男朋友沒興趣,你千萬別替我『留意』,拜託了。」紅太陽小聲哀求。

  看她著急模樣,林沛如不忍心再逗她。「好,我知道,如果真有看中意的對象,我就留著自己用,行了吧?」

  聞言,洪瑞雅終於鬆了一口氣。「謝謝。」

  林沛如翻個白眼。「真是長眼睛沒見過像你這樣的……」

  「怎樣?瑞雅怎麼了?」剛抵達公司,坐在洪瑞雅對面的營業員何宏智聽到話尾,好奇插口。

  林沛如手一攤。「沒事,我只是說長眼睛沒看見過瑞雅這麼乖的上班族,除了天天帶便當,每天早上還規規矩矩的在家吃完早餐才出門上班,嘖!」說完,她便轉身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何宏智不解的看向洪瑞雅。「在家吃早餐不好嗎?」他也是在家吃過早餐才出門的耶!

  洪瑞雅笑笑,「在家吃早餐很好啊!」然後不再多言,伸手打開桌上的電腦,開始做著每日的例行準備事項。

  ************************

  下午三點,大部分的營業員都各自外出辦事,至於四點半才能下班的電腦輸入員們,有幾個還忙著手上未完成的事,其餘的則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聊,整個辦公室比起先前盤中時顯得安靜許多。

  「瑞雅!」

  正核對手上報表的洪瑞雅抬起頭,看見林沛如不知何時跑到她旁邊,還拖來一張椅子貼著她坐下,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既像謹慎小心,又像是興奮難抑。

  「噓!」林沛如做個手勢,隨即將椅子往她再挪近一些。

  洪瑞雅莫名其妙的看著她,音量配合的跟著放輕。「怎麼了?神秘兮兮的。」

  該不會又像上回,聽到公司某位已婚女同事與某位已婚男同事私下『交往』這類的八卦消息,偷偷的跑來告訴她吧?她記得自己已告訴林沛如,她真的不喜歡談論同事的八卦……

  「瑞雅,你聽我說,你該知道李信源他有個超級大客戶,超愛做股票,眼光又准,被李信源取個『小股神』外號那位房先生吧?」林沛如湊近洪瑞雅,小聲問著。

  洪瑞雅點點頭。「知道。」

  公司裡大家都知道,業績很好的李信源是因為手上有個大客戶,每月進出的金額就足以讓他穩佔公司業績冠軍且無人能及。據說那位尚未有人見過、神秘的房先生因進出股票數量太大,一直都是在好幾家不同的證券公司分散下單,而下在李信源這邊的單只是一小部分而已,不過數目已夠嚇人的了。

  「李信源說他終於約到這位房先生出來吃飯,所以打算找公司幾位同事作陪,他要我私下問問你要不要參加?」林沛如低聲問著。

  「作陪吃飯?」洪瑞雅詫異地問:「你也要去嗎?」

  「是啊!李信源先問我,我說好,他才要我來問問你。」林沛如解釋,臉上突然露出興奮表情。「而且李信源還說他打算訂一一那家八十五樓的高空意大利餐廳耶!你知道嗎?那家餐廳超有名的,雖然價錢不便宜,但是料理味道很棒,有這種好康,我當然要去嘗嘗了,我們一起去吧!」

  「什麼時候?」看著林沛如垂涎的表情,洪瑞雅不覺失笑。

  「這個星期五晚上。」

  洪瑞雅微怔,露出為難表情。「對不起,沛如,我……」

  看見她遲疑的表情,林沛如接口、「你不會又要回家煮飯,所以不能去了吧?」

  洪瑞雅表情躊躇的點點頭,林沛如立刻瞪大眼。

  「不會吧?你一天不回去煮飯不行嗎?你家裡的人就不能代煮一次嗎?」

  洪瑞雅為難的看著林沛如,不知該怎麼說。

  「瑞雅,這次機會很難的耶!不僅可以品嚐平時根本吃不起的頂級料理,又可以看所謂的『超級客戶』長什麼模樣,你為什麼不去?你一點好奇心也沒有嗎?」

  「我不是沒有好奇心,我只是……」洪瑞雅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把隱瞞很久的事實說出來。「其實我不是要回家煮飯,而是我有兼差,所以不能去。」

  「兼差?!」林沛如訝叫,隨即又趕緊降低音量。「你從來沒提過你晚上有兼差的事。」

  「嗯!」洪瑞雅小聲回答。「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設麼好說的。」

  林沛如一臉恍然的看著洪瑞雅。「原來就是因為你每天下班後還另外兼了一份工作,所以才始終不曾答應和同事出去玩,更別提有空交男朋友了!」

  林沛如歪著頭看她一會兒,才說:「那麼這次你要不要考慮破個例,請假一天,跟我們出去打打牙祭?」

  「呃……」

  「放心,我不會跟其他同事提起你晚上兼差的事。」林沛如保證般的拍拍洪瑞雅。「不過想想,這幾年來,除了員工旅遊,你哪裡也不去,還真讓人看不下去!就這麼一回,你請假一天,跟大家一起出去輕鬆一下吧!」

  洪瑞雅蹙起眉。「其實我又不懂得怎麼應酬,找我去一點用處也沒有。」

  林沛如擺擺手,「誰要你應酬了?應酬的事李信源自己會擺平,我們幾個女生只是陪客,當『花瓶』的,跟去吃一頓好料就是了。」

  「這麼簡單?」洪瑞雅不解。

  「就這麼簡單。」林沛如肯定地點點頭,「想也知道,李信源找了五、六個女同事作陪吃飯,就是為了讓吃飯場面熱鬧一些,那不是花瓶是什麼?而且我們只是電腦輸入員,又不是營業員懂的股票或市場趨勢,到時也輪不到我們說話,只管微笑吃東西就是了。」

  不過沒關係,吃一頓好料也算值得了。

  聽林沛如把一場飯局說得如此簡單,讓洪瑞雅忍不住有些心動起來,想著自己的確也好久沒有出門走一走了。

  「怎麼樣?一起去吧!」看洪瑞雅猶豫不吭聲,林沛如忍不住追問。

  洪瑞雅又想了想,才點了點頭。「好,星期五晚上我請假,跟你們一起去。」有林沛如陪著一起,應該不會太無聊才是,她就當去開開眼界好了。

  「太棒了!」林沛如立刻露出興奮的笑容。「那我去跟李信源說你答應了。」

  她立刻起身,臨走前丟下一句。「說定了哦!我可不准你又反悔不去哦!」

  洪瑞雅怔了下,隨即漾笑,對著林沛如的背影說:「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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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星期五晚上,包括洪瑞雅在內,六位受李信源邀約前來當陪客的女同事抵達餐廳,而李信源本人則是守在餐廳門後恭候貴客的到來。

  獨立的包廂十分寬敞,裝潢雅致,整片帷幕玻璃可以俯瞰台北市逐漸點亮的夜景,遠眺環繞台北盆地的層層山巒綾線。

  洪瑞雅花了整整五分鐘才由窗外令人驚歎的景觀中回過神,她轉過頭看向與林沛如閒聊的幾位同事,突然發現今晚來的同事,每個都打扮得光鮮亮麗,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反觀自己,一身不顯陳舊、卻已穿了數年的衣服裙子,以及非名牌卻實用的包包和鞋子……不曉得穿這樣來這種高檔的餐廳會不會有些不合適呢?

  轉念一想,除非她是營業員,業績也不錯,每個月都有豐厚的獎金,否則,以一個電腦輸入員的薪水,根本負擔不起所謂的名牌服飾,還是安心穿她的「平民牌」就好。反正今晚參加的同事有好幾位,她的衣著稍顯寒酸應該不會引起主意吧?

  「瑞雅。」

  林沛如的叫喚拉回正胡思亂想的思緒,洪瑞雅應聲走了過去。

  林沛如指著身旁的同事王芳瑜道:「瑞雅,你看,芳瑜身上這身衣服手上包包,就是時尚雜誌封面名模嘉嘉展示的香奈兒最新秋裝及新款的包,很漂亮吧!」

  看著在合身洋裝包裹下顯露出凸凹有致身材的王芳瑜,洪瑞雅連連點頭附和。「真的好漂亮,芳瑜,這套衣服好襯你的膚色哦!」

  王芳瑜是業務部營業員,掛著副理頭銜,業績在公司一直排名在前五名內,三十歲的她平時打扮就很時髦,還常常砸下重金買自己中意的名牌服飾,是公司眾多女同事羨慕的對象。

  聽到洪瑞雅的稱讚,王芳瑜露出燦笑。「這些話要是出自瑞雅之口,我就會相信,因為瑞雅是個老實人,不會說謊;至於你們幾位方纔所言,我覺得還是要評估一下真偽……」

  她話還未完,圍在身邊的幾個女人已七嘴八舌地抗議出聲,偌大的空間頓時揚起一陣鬧哄哄的聲響。

  洪瑞雅聽著幾個同事互相調侃的言詞,唇邊不覺逸出莞爾笑意。

  這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推了開來,李信源領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來,笑鬧聲修地消失。

  「各位同仁,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的貴客房柏諺先生。」李信源語帶崇敬興奮地說:「房先生,這幾位是我們永碩的同仁,他們非常想要和房先生認識認識。」

  「李先生太客氣了。」唇邊噙笑,房柏諺微微頷首,目光逐一梭巡過每一雙投向自己的眼睛。「你們好。」

  低沉富含磁性的男性嗓音,仿若蘊含一股魔力般傳來,拂過洪瑞雅的心中,令她心中一顫,彷彿被蠱惑般,半垂的眼簾不由自主地抬起望向出聲處,一雙閃動著了然及興味的眼眸同時轉眼過來與她對上。

  那眸光狠狠撞進她的胸口,讓她心跳加快,她下意識移開眼,臉頰莫名發熱。

  同時,驚喜於李信源的大客戶竟然如此年輕,又擁有出色的外貌,眾陪客熟絡的招呼聲立即此起彼落地揚起,朝貴客包圍而去,讓洪瑞雅有機會掩護自己莫名翻動的情緒。

  席間,坐在離貴賓最遠的位子,洪瑞雅旁聽幾位同事使盡渾身解數找話題跟房柏諺談話,心中暗忖,還真給林沛如說中了,她們只要乖乖當花瓶,開心品嚐美食就行了,談話的事就交給李信源及三位營業員就夠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搶坐在房柏諺右手邊的的王芳瑜,看見她正一臉熱切地對著貴客說話,房柏諺左手邊的李信源及聽力範圍內的同事則是專心聆聽著,時常、指數、展望這類字句不時地飄進她的耳中……

  她微笑地低下頭,將部分心神放回面前令人吮指回味的前菜蟹肉泡芙上頭,其餘思緒又轉回今晚的貴客身上。

  也難怪眾位同事有這種反應,畢竟這位房先生出乎意料之外地年輕且出色。

  思及此,仗著自己的位子在遠處,她小心且盡量不留痕跡地偷瞥了貴客幾眼,更加確定房柏諺不僅身材高大挺拔,長相英俊,全身充滿著自信尊貴的氣質;而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立體五官上的那雙眼睛,深邃迷人,極富魅力。

  若不是有自知之明及本身缺乏自信,她也很想像王芳瑜找話題和他聊聊。畢竟一個活生生的白馬王子出現在面前,有誰不動心呢?只可惜她一點也不想自找麻煩,非常清楚這位鑲鑽的白馬王子根本不是平凡如她可以覬覦、染指的!

  「嗯……味道實在是太棒了,這下是不虛此行了……」

  坐在身旁的林沛如邊咀嚼邊發出含糊的讚美聲,打斷了洪瑞雅的思緒,令她忍俊不住唇角逸出的莞爾笑意。林沛如說得沒錯,撇開別的不說,光是飽啖一頓自己根本負擔不起的美味佳餚,就很值得來這一趟了!

  只用了一半心神應付兩旁找盡各種話題和他閒聊的幾個人,房柏諺唇角含笑,心中卻感覺有些意興闌珊。

  想想,今晚他會答應李信源的餐敘要約,八成是受了古志倫那番該出門溜躂溜躂的話語刺激所致,否則他與幾家證券來往至今,還從不曾答應任何一位營業員的邀約,連重量級主管提出的邀請,他也都一口回絕,沒興趣和他們餐敘閒扯。

  那麼,他又為何會答應來此呢?

  他大概是太無聊了,一時心血來潮吧?再加上古志倫老師說他只知道賺錢、不知道享樂,才會讓他答應今晚的邀約。

  不過李信源也真有趣,請他吃飯竟然還帶了六名陪客前來,而且全都似乎女性,其中一半還是營業員。

  真不知李信源是怎麼想的?營業員之間競爭激烈,李信源請他吃飯,還帶了幾位敵手一起來,難道不怕他和那幾位談的愉快,索性換個人接單?而眼下幾位女士臉上露出的企圖心,可是司馬昭之心,沒有人會看不懂哩!可憐的李信源似乎渾然不覺呢!

  哼哼!還真是有趣吶!

  再瞥了眼坐在最遠處、正在埋頭專心用餐的兩個女人,似乎是最不受他影響的。其中那位穿著淡藍衣裙衣裙的,他還記得她有一雙單純又不失魅惑的大眼睛,笑起來整張小臉彷彿發亮著。

  房柏諺回想著方才一瞬間的印象,一邊對著坐在他右手邊第二位的康佩雯回以微笑,回答她的問題。「康小姐,除了做股票,我也很喜歡旅行,閒暇活動大概都是出國度假吧!」

  「除了旅行,房先生平時做何消遣呢?」既然康佩雯搶先問出與個人相關的問題,王芳瑜亦不落人後地接著開口。

  「打球。」房柏諺瞟去一眼,隨口說道:「見朋友或辦一些家裡交代的公事。」

  「公事?房先生另外還有事業?」見他肯透露自身的事,王芳瑜眸光一亮,繼續追問。

  房柏諺噙笑地看向一身名牌服飾、臉上畫著景致彩妝的王芳瑜,才想再說些什麼,坐在他左手邊的李信源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李信源愣了一下,很快地接起手機,誰知道才聽了幾句,臉色便倏地一變,他起身向房柏諺告罪一聲,便走到包廂外講電話。

  房柏諺又應付眾女幾個問題後,李信源臉色不豫地回到包廂對他謙聲說道:「對不起,房先生,我家裡有點事得趕回去處理,只能請在座的幾位同仁代為陪伴房先生用餐了,真是抱歉。」

  眸光一閃,房柏諺點點頭。「沒關係,有事你就先走吧!至於辛苦陪我用餐的幾位小姐,我打算吃晚餐後請她們到別處喝茶呢!」

  「真是不好意思,改日我再請房先生出來吃飯賠罪。」李信源說完,很快便離開了。

  李信源的突然離開,讓幾個心懷企圖的營業部同仁暗暗驚喜;至於坐在最外圍的洪瑞雅和林沛如,則是面面相覷,完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請人吃飯卻半途落跑的道理?到底發生了什麼眼中的事情,讓李信源做出這般不禮貌的行為?

  總是眾人心中不解,可李信源的中途離去似乎並沒有破壞用餐氣氛,以王芳瑜為首,康佩雯為輔,眾女反倒是更加沒有顧忌,熱烈地與房柏諺攀談起來。

  直到用餐結束,眾女毫無異議地起身離開餐廳,準備跟著房柏諺換個地方『喝茶』去。

  「我們要去哪裡?」走在最後面的洪瑞雅偷偷拉了林沛如一下,小聲問著。

  「我哪知道?」林沛如眼神興奮,細聲回道:「不過,這位房先生身價非凡,帶我們去的地方肯定也很高檔。」

  「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洪瑞雅更加小聲地問,反正她和『貴客』也說不上話,吃飯還有事做,若換個地方閒坐,豈不無聊死了?

  林沛如轉頭白她一眼,輕斥道:「當然不可以!大家都要去,就你一人不去,多不合群啊!而且現在時間還早,幹嘛急著回家?跟著去長長見識有什麼不好?」

  洪瑞雅呼吸一窒。「沒有不好,只是……」

  「有什麼不對嗎?」走在最前面的房柏諺突然間回過頭,看向已和眾人拉開一小段距離的兩人。

  一對上他深邃的眸光,洪瑞雅心中一驚,不自在地搖搖頭,臉頰驀地一陣發熱。

  而林沛如則是咧開笑容回話:「沒事,只是閒聊幾句。」

  「是嗎?」房柏諺微微一笑。「那就好,否則我還以為兩位小姐不肯賞臉呢!」說完他又回身領頭朝外走去,眾女緊跟在後。

  林沛如拉了洪瑞雅一下,兩人很快跟了上去。

  當天晚上,洪瑞雅會到家已經十一點了。

  房柏諺帶他們六個同事去了一家極有特色的夜店,裡頭有寬大的空間,小巧的舞池,還有區隔開的包廂雅座。

  他們坐在其中一間富有已過風格的包廂,隔著雕花玻璃看著中心地帶的舞池中一雙雙相擁而舞的情侶,悠揚的音樂傳送至每個角落,讓整間夜店閒得極有氣氛,一點也不吵雜。

  這是洪瑞雅第一次踏進夜店,也深深迷上這間連名字也沒搞清楚的夜店所營造出來的氣氛。她第一次放鬆心神,沉溺在一種鬆弛的境界之中,陶醉不已。

  期間,她起身去上洗手間,沒想到走出洗手間時,竟碰見正打算上洗手間的房柏諺。

  「洪小姐。」

  「房、房先生。」見房柏諺駐足出聲,洪瑞雅有些不自在地停下步伐,禮貌回了一句。

  「洪小姐不太說話,是因為不喜歡這裡嗎?」房柏諺直直盯著她看。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緒為何。

  「沒有!「洪瑞雅愣了下,脫口回道,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這裡的氣氛很好,很容易讓人放鬆精神,我沒有不喜歡。」

  他的語氣平和,實在讓她分辨不出他是否因為不高興才這麼問她,而她也很訝異他竟然留意到她的沉默。

  「那就好。」彷彿很滿意她的回答,房柏諺深深看她一眼,微微頷首後便舉步越過她,走向不遠處的男士洗手間。

  洪瑞雅在原地呆站一下,才舒了口氣,慢慢走開。

  所以,她也算是和『貴客』說上話了,是吧?

  洪瑞雅自嘲地心忖著,掏出鑰匙打開自家大門,走了進去,隨即發現客廳還亮著一盞小燈,她脫了鞋,走向客廳,看見大妹洪瑞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瑞玟,怎麼還沒睡?」

  「時間還早啊!」洪瑞玟瞥她一眼。「你不也才進門?」

  「今天是特例,我們公司同事……」

  「聚餐嘛!」洪瑞玟接口,轉頭看她。「晚上我去茶館找你,紀大哥說你們公司同事聚餐,所以你請假一晚。」害她撲個空!

  紀大哥是大姐晚上兼差的茶館老闆,對大姐有意,所以她偶爾會跑過去找大姐,順便A一頓免費晚餐。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去找我。」洪瑞雅微帶歉意地說。

  「你不是從不參加同事聚餐,說是要省錢嗎?」洪瑞玟盯著她,嗓音帶著一絲質問意味。

  「呃……今晚的晚餐不用花錢的。」洪瑞雅連忙解釋,再簡單將同事相邀當陪客的情形說了一下。

  「在101大廈裡的餐廳聚餐?這麼好!我怎麼都沒碰過這種好機會?」洪瑞玟露出欣羨的表情歎了聲,隨即目光又透出一絲不甘。「要不是為了房子貸款,我們一家也不用這麼省吃儉用,起碼偶爾想上個館子大打牙祭也不需要顧慮東顧慮西的。」

  「瑞玟。」洪瑞雅眼神一黯。「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

  「不用你特意提醒,我記得很清楚好嗎?」洪瑞玟煩躁地回嘴,「我是說,有時候我也想像別人一樣,可以自由自在地買件像樣一點的衣服,不行嗎?」

  「瑞玟……」洪瑞雅皺起眉看著一臉埋怨的大妹,心中滿是疼惜與無可奈何。

  商專畢業那年,她正著手準備插大考試,誰知一向平靜的假日那個驟然掀起巨浪,父親竟然有了外遇,在外另築香巢已超過一年。因為外遇對像為父親生下一子,所以欣喜的父親決意返家與母親談判離婚,好再娶外遇對象,讓得來不易的兒子不致淪為私生子之名。

  接過談判破裂,震驚心痛的母親堅持不肯簽字,盛怒的父親索性一走了之,再不回頭。家中頓失經濟來源,尚未清償完畢、以母親之名購買的房屋貸款也壓得失去依靠的母女四人喘不過氣來。

  後來,考量近幾年房價不佳,若將房子賣掉,要償還貸款還得倒貼一些,於是,不服輸的母女四人決定將房貸款扛起,留下這間可供安身的房子。

  不過這麼一來,大家的日子就得精打細算,不能有太多消費。所以,身為老大的她放棄再升學的想望,外出找工作,還好白天在證券公司的工作不算太繁重,晚上再兼份差也還算應付得來;至於不愛唸書的大妹則是全職工作,再加上半工半讀的小妹以及重新進入職場的母親,四人的收入總算是讓日子熬了過來。

  幾年下來,龐大的壓力毫不留情地壓在母女四人身上,即便當年是母女四人共同立下的決心,但壓力之下的怨言仍不時由兩個妹妹口中發出。

  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年紀輕輕就要和家人一同扛起家計,而且還要壓抑心中物慾,不能隨心所欲地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怨言?由於自己也嘗過這種滋味,所以她很明白這是多麼無可奈何的心情,只是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安撫妹妹心中的不平衡。

  洪瑞雅沉默以對,似乎更加惹火發牢騷的大妹,洪瑞玟眼一瞪,說道:「說來說去,誰教你不快點接受紀大哥的情意!若是你嫁給紀大哥,我們的日子就輕鬆多了!」

  紀大哥很清楚她們家的經濟狀況,也曾暗示願意幫大姐一起扛起家計,只可惜大姐不解風情,總是擺著一臉不解表情回應,使得紀大哥無法再說下去地一再碰壁。

  「瑞玟,別說這種會引起誤會的話。」洪瑞雅無奈地提醒。「紀大哥肯讓我晚上在茶館打工幾個小時,我真的很感激了,你沒事就說紀大哥對我有意思,這種話讓人聽見了,我還要不要做下去啊?」

  大妹個性不錯,就是脾氣有些專斷及嘴快,讓人尷尬。

  「我是說實話!」洪瑞玟忿忿回道:「難道你一點也感覺不出紀大哥對你和別人不同的說話語氣及態度?」

  「我感覺不出來。」洪瑞雅蹙緊眉頭,「瑞玟,我請你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弄得大家尷尬又不自在。」

  「你……真是有夠遲鈍的!」洪瑞玟氣結地瞪著大姐。「算了,隨你吧!我要看電視了,不想再跟你討論那種沒結果的事!」說完,她的目光轉回電視上,不再理會洪瑞雅。

  看著大妹氣惱的側臉,洪瑞雅無聲地歎口氣,「別看太晚,免得明天起不來。」說完,她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感覺今晚在夜店稍稍放鬆的精神又開始緊繃起來了。

  下午三點半,整個營業大廳又只剩下內勤人員、電腦輸入員及幾位尚未離開營業員相互閒談打屁。

  忙完手上的事,洪瑞雅才剛喘口氣,林沛如已蹦了過來,一臉古怪表情。

  一看見林沛如臉上的表情,洪瑞雅噗哧一笑。「你又聽到什麼八卦了?」每回聽到同仁的八卦,林沛如臉上就是這種表情,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咦?你怎麼知道?」林沛如訝問,隨手拖來一張椅子坐下,湊近洪瑞雅身邊小聲說道:「瑞雅,你還記得上星期在餐廳,李信源半途走人的事嗎?」

  「記得啊!」洪瑞雅點頭。

  「還有那天晚上李信源先是接了一通電話以後,才跟他請來的貴客說要先離開的,對吧?」

  「嗯!」洪瑞雅記得當時自己心裡還覺得李信源這種行為太不禮貌呢!

  「原來那通電話是李信源的小老婆打來的,她在電話中要挾李信源若不立刻去找她,她就要打電話給他老婆,所以李信源只好丟下好不容易請來的貴客先離開,還真是有夠離譜的!」

  「小老婆?」洪瑞雅聽呆了。

  「對啊!就是李信源外遇的對象,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呢!」

  「這麼隱密的事怎麼會傳出來?」洪瑞雅不解。

  一般說來,發生外遇的人都是三緘其口,不會輕易洩漏,怎麼李信源的外遇時間竟是人盡皆知,淪為討論的對象,甚至連那晚外遇對像在電話中威脅他的事,大家都清清楚楚?太奇怪了!

  「這種事當然是由當事人口中說出來的,否則我們怎麼會知道?」林沛如睇她一眼。「前兩天李信源和蔡建興、美華去喝下午茶時,他自己說出來的,聽美華說,李信源說起這件事時還一臉沾沾自喜的模樣呢!」

  「沾沾自喜?」洪瑞雅瞠目。都要引發婚變了,還能一臉沾沾自喜的表情?她真的無法理解男人都在想些什麼。

  「得意有兩個女人為他爭風吃醋啊!」林沛如好心解說。

  「原來是這樣。」洪瑞雅懂了。心中雖覺得不以為然,可也很清楚這是李信源個人的事,旁人根本無權多言,而自己也只要當個聽眾就好了。

  坦白說,她真的不是很喜歡聽同事的八卦消息,偏偏林沛如人緣好,不僅消息靈通,還特愛跑來和她分享,連帶地也使得她十分清楚公司同仁之間的恩恩怨怨,真是令人感到啼笑皆非。

  「反正李信源有房柏諺那個大客戶,每個月領的獎金高得讓人眼紅,養個小老婆算什麼!否則,一個都快登上五字頭年歲的粘人,哪能輕易找個大學生當小老婆當外遇的對象?」林沛如有些感慨。

  洪瑞雅微皺了下眉。「別說的那麼功利現實,或許人家是兩情相悅……」硬要說與外遇對象是兩情相悅的確有些牽強啦!可看林沛如把男女關係說得那麼現實,實在令人有幻滅的感覺。

  「兩情相悅?」林沛如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洪瑞雅。「瑞雅,你幾歲了?未免也想得太夢幻了吧?我才不相信……」

  這時,桌上電話突然想起,打斷了林沛如。「呃,你先接電話去吧!我去一下洗手間再過來,剛才急著找你說這件事,都忘了上洗手間了。」辟里啪啦說完,林沛如便匆匆跑走。

  洪瑞雅不禁莞爾,她伸手接起電話,嗓音含著笑意。「永碩證券,您好。」

  「洪瑞雅。」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傳來。

  「我是,請問哪位?」洪瑞雅輕輕應聲,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熟悉……她曾經在哪裡聽過嗎?

  「房柏諺。」

  低沉的三個字傳入耳中,洪瑞雅唇邊笑意一僵,頓時呆住。

  房柏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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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洪瑞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輕易答應房柏諺的邀約,畢竟上回兩人並沒有太多交集,如果他有意找人聊天,對象也不該是她.

  可不知為何,當他提出邀請,她竟然無法推拒,是因為好奇,還是她也很想再見他一面?

  房柏諺帶她來到一家名為『水』,且一看便知是那種會員制的私人會所。

  她隨他進入會所裡一間似乎已事先預訂好的精緻包廂,一道磨砂玻璃阻隔了外頭的人聲,溫暖的聚光燈投射在長形桌面的盆花上頭,讓氣氛顯得恬靜溫雅。

  「請。」房柏諺趨前替洪瑞雅拉開椅子。

  洪瑞雅渾身不自在。「謝謝。」她低喃一聲後落坐,並清楚感覺到身後男人身上散發的強烈體熱。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彿被一股火焰包圍,進而被吞噬……下一刻,熱力消失,房柏諺由她身後走到她的對面坐下,一雙深遂的眼看著她,眼神莫測高深。

  頓時,她感覺自己方纔的感受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兩人坐定,服務人員很快送來礦泉水,熱毛巾,再遞上兩份菜單。

  洪瑞雅藉機將泛著熱度的臉埋入菜單中細讀,好半晌後,原本有愈跳愈快趨勢的心跳才緩和下來。

  「這家會所的主廚手藝極佳,不論你選擇哪一道料理,都不會失望的。」房柏諺嗓音溫和地建議道。

  洪瑞雅輕輕點頭,眼睛盯著菜單卻沒有抬頭,內心暗罵自己的膽怯。

  「這份菜單是西式料理,或者你屬意中式菜餚,我們可以更換不同菜單。」房柏諺再問。

  終於鼓起勇氣,洪瑞雅抬起眼看他,對他搖搖頭。「不用換了,房先生,中式或西式我都喜歡。」

  「好。」房伯諺垂眼看了下手上的菜單,一下子便決定了。

  見狀,洪瑞雅沒敢猶豫,也迅速選定。

  等服務人員退出包廂,房柏諺看著洪瑞雅猶帶戒慎的眼神,微微一笑「只不過是吃頓飯,不用那麼緊張,我不咬人的。」

  他帶著玩笑的口吻讓洪瑞雅想笑,又感覺困窘地紅了臉,「對不起,房先生,你突然打電話找我出來,的確讓我感到緊張,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確實有事找你談,不過我們先吃飯,等吃過飯再慢慢談。」房柏諺語氣依舊溫和,可看著她的目光卻顯得強烈而深沉。

  充滿著神秘魅力的眸光,吸引著洪瑞雅的目光,難以轉開。她感覺自己臉頰上的熱度猛地上升,心跳亦開始加快,內心深處漾起迷惑與慌亂情緒。

  面對房柏諺這麼充滿男性魅力,自信尊貴的男人,是她不曾有過的經驗。她很緊張,感到不知所措,她想盡量表現得體一點,不想讓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卻又很清楚自己此記得表現出來的無措,生澀,根本不可能讓他對她有比較好的評價,偏偏她又很難壓抑住心底不斷升起的慌亂。

  他找她出來是因為有事和她談,那……是什麼事呢?

  「看你這麼不安,面對我很緊張嗎?」房柏諺唇角勾起,以帶著莞爾笑意的嗓音安撫道:「什麼都別擔心,也別亂想,儘管放輕鬆陪我吃頓飯,嗯?」

  洪瑞雅不自在地眨動眼睫,心中不覺暗忖,他說得對,反正此刻他尚不打算和她『談』事情,還是聽他的話,先吃完飯再說好了,至於他想跟她談什麼,待會兒她自然會知道,現在 一味窮緊也沒用……

  只是,心中即便告訴自己沒必要緊張,可面對一個以著專注若侵略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男人,她真的很難放鬆。

  尤其房柏諺高大強壯的身軀所散發出來的力量與自信,更是讓她不時屏住呼吸,威攝於他強烈的存在感……這樣的男人讓她既感驚慌失措,卻又有一絲莫名的興奮。

  「我也很想不要緊張,可是好像有點難做到。」洪瑞雅忍不住嘟嚷,老實招認他對她的影響力,「不過,我想會有這種感覺的一定不只是有我而已。」

  房柏諺低聲失笑。「如果我沒記錯,以往與我相處的女性,似乎都不曾顯露出如你這般的戒慎,緊繃,奇怪,我並不認為自己有讓人害怕的特質,為什麼你面對我時會這麼不安?難道我的臉看起來很凶,引發你的恐懼?」

  他的話讓她赫然臉紅,又忍不住被逗出笑意。

  「房、房先生, 這是我自身的問題,跟你的臉沒有關係,或許你不清楚,我們這種平凡的小老百姓面對像你這樣的大人物,是很難不緊張的。」洪瑞雅苦笑一下,總算可以比較自在地和他說話了。

  「我是大人物?」房柏諺懷疑地挑了下眉。「我並非每日上報的政客或企業名人,怎算得上大人物?」

  「你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當然稱得上是大人物。」洪瑞雅低聲咕噥。

  房柏諺一笑,正想再說話時,服務人員已推開包廂門,為他們送來餐點,於是他就此打住這個話題,讓兩人專心在食物上頭。

  飯後,兩人移坐包廂另一頭的沙發區,待服務人員送來幫助消化的養生飲品後,用餐期間兩人間原本逐漸輕鬆的氣氛開始褪去。

  擺成L形的沙發,兩個雖然分開兩邊坐,距離卻很近,房柏諺可以清楚看見溫瑞雅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跟洪瑞雅吃這頓飯,讓他有些訝異地發現,自己已許久不曾有過這種輕鬆的感覺了,甚至也很難相信自己可以和一個女人聊得這麼愉快。

  或許他感覺到輕鬆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像其他女性那般,在與他談話中總是有意無意且試著不露痕跡地打探他的背景及經濟狀況,讓人厭煩。不過,當然啦!也或許她只是還沒有逮到機會詢問罷了……

  啜了一口飲品,洪瑞雅直到放下杯子,都可以清楚感覺到房柏諺那不曾離開的目光,一股無形的壓力開始朝她襲來。

  一頓飯下來,她發現眼前這位公司的大客戶,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麼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他對她的態度不僅溫和,言談之間還頗有幽默感,只是,即使他表現得很平易近人,她的心中還是覺得他顯露在外的只是一種表相,並非他的真正性情……

  不過,這只是她心底的一種猜測,不見得準確,想想,今晚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上次兩個幾乎沒有交談,她又憑什麼以為自己對他的感覺是正確的?

  「想什麼?」看她臉上變來變去的精彩表情,房柏諺不禁感到好奇。

  胡思亂想的洪瑞雅突然被打斷思緒,她眨眨眼直言:「想你今天找我出來,到底是要跟我談什麼?」雖然不是文教她腦子所思,可這事卻是此刻她最想弄清楚的事。

  房柏諺的視線停在洪瑞雅身上,伸手拿起飲品啜了一口,放下杯子時表情一斂。「也是該把我約你出來的目的說一說了。」

  洪瑞雅立刻正下臉色,眼神專注地看向他。

  房柏諺回視她,眼神深遂難懂,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出聲,「三個月前,我和女友分手後,一直沒有找到合意對象,直到那天在101大樓的餐廳看見了你。」

  彷彿一道悶雷打到頭上,洪瑞雅驀地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他在說什麼?他……他的話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吧?

  「房先生,你……」

  看著她臉上的困惑與懷疑,房柏諺的眼神驀地變得異常濃烈,他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找她的目的,「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洪瑞雅眼睛瞪得更大,表情錯愕,這下她已可以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她的心跳猛地以倍數加速逛奔,臉頰溫度升高。

  當他的女人?這句話好奇怪,好暖味.

  「我……我不明白……」好半晌後,她才有辦法出聲。

  他到底想做什麼?突然找她出來,就是要告訴她,要她當他的女人?不是女友?

  房柏諺唇角一勾,「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我需要一個固定床伴,而你很合我的意,所以我找你出來談一談,問問看你有什麼要求,以及告訴你我打算給你的條件。」他挑明的話直接而露骨。

  「你……」洪瑞雅的小臉突然發白,嗓音震顫地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原來他想要她成為一個被他豢養的情婦,所以約她出來談包養的條件?!

  怒火猛地由體內升起,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被人拿來秤斤論兩,計算價值。

  彷彿已看出她眼中升起的火氣,房柏諺以冷靜沉著的聲調又說:「先別急著發火,瑞雅,或許你以為我一點也不尊重你,才會跟你提出這種對你來說可能是代表屈辱的建議,可情況其實正好相反,你仔細想想,以我的能力,如果手段卑鄙一點,仍舊有辦法將你弄到手,且不用花費太多,可我並不想這麼做,我比較偏好把話說清楚,然後在明白各自立場的情況下得到你。」

  就像以往每個跟過他的女人,他總是先將現實麵攤在桌上,待雙方談妥條件,最後結果總會是兩相情願,皆大歡喜。

  只不過這回稍有不同,這回他相中的對象是個不熟悉這種遊戲規則的稚嫩女人,但是也更增添挑戰性。

  他的嗓音宛如帶著魔力,詭異地讓洪瑞雅胸中才升起的怒火很快熄滅,但無措,難堪,難過……各種感覺依迴旋,交織在心頭不去。

  洪瑞雅力持鎮定地勉力開口。「你……以你的條件,要找到心甘情願的女人很容易,為什麼你還要以這種方式來找床伴?」而且為什麼是她?

  「我很忙,沒空搞追求,談情說愛那套費工夫,又會引來無窮後患的程序來找床伴,所以,當我看中某位合眼的女人,我就談條件。屆時,你情我願,沒有麻煩,沒有後患,更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房柏諺微微勾唇。「當我看見你,想要你,我付出代價擁有你,就像以往我擁有別的女人那般,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沒什麼特別的。」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彷彿豢養一個女人就像吃飯睡覺般平常,讓洪瑞雅心中深感震撼,瞠目瞪著他。

  「對你來說平常的事,對我一點也不平常 。」

  「一陣子後你就會適應這種想法了。」房柏諺語氣是一逕的沉穩。

  太多料想不到的事讓洪瑞雅的腦子一片混亂,她喃喃地問:「為、為什麼是我中選?那天有那麼多女同學在場。」想不到容易平平的她也有人要買?!

  「你的確不是很美,可卻對了我的眼。」房柏諺看她的眸光變得更加深濃。「這種事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洪瑞雅情緒紛亂,心跳失序,胸臆間彷彿被點上一把火且霹靂叭啦燒了起來。

  今天若是一個條件特優的男人提出和她交往的要求,她會以為夢想成真,高興地接受;偏偏現下這位白馬王子提出的卻不是交往要求,而是不帶感情的交易……頓時,她只感覺心寒,失望,羞憤中又有些啼笑皆非。

  她萬萬沒想過會有人打算買她,而她當然是絕對不會同意出賣自己的……

  房柏諺一直仔細觀察她每一個細微反應,一看見她的臉上出現抗拒的表情,她突然歎了一聲,「瑞雅,不要鑽牛角尖。我條件不差,會是個好情人,也絕對不是個虐待狂,你可以放心,跟著我,我會滿足你想要的一切,不會虧待你的。」

  「你怎麼……」洪瑞雅驚訝地看著房柏諺,他怎麼知道她正打算拒絕他嚇人的提議。

  「瑞雅。」房柏諺注視她。「既然想要你,我就沒打算放棄,所以,你也不用浪費時間去想拒絕的話。」

  洪瑞雅身軀微震,被看破心中所想,惱怒躍上她的眼底。「你……」

  哪有這種事,這算什麼談談?根本就是強迫中獎!哼!若是她執意不肯,她就不信他能如何勉強她!

  看著她臉上出現倔強神情,房柏諺不覺莞爾。

  想來她並不清楚,她極力抗拒掙扎的態度,只會讓他更想得到她,也更想用力欺壓她。

  或許這也是他一眼就注意到他,看上她的原因,她是一個藏不住心事的女人,她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思總是清楚顯露在那張秀氣的小臉上,實在是非常可愛。

  而她天生軟嫩的嗓音,更是讓他每一聽入耳中,腹下就一陣騷動,這是他從來未曾碰過的情況。

  她或許不美,可卻輕易勾起他體內的慾望,尤其她那淡紅性感的朱唇,更是讓他有一股想用力吸吮蹂躪的衝動。

  思及此,房柏諺又歎了聲,「我本想以自身的條件來說服你同意成為我的女人,可看來你似乎不打算讓我說服,所以我只好提出更加強而有力的工具了。」

  工具?洪瑞雅露出詫異眼神,被他的話勾起好奇心。

  「瑞雅,找你出來前,其實我已事先對你做了一番瞭解。我知道你是家中的老大,有兩個妹妹,一個在工作,一個半工半讀,母親則在一家會計師事務所當助理。你的父親有外遇,已離家六年未歸,家中有沉重貸款壓力,全靠你們母女四人共同背負,可卻十分吃力……這些事,我說得對不對?」

  洪瑞雅的臉色隨著一句句由房柏諺口中說出的話而愈發慘白,「你……調查我?」過度震驚讓她質問的語調顯得軟弱無力。

  房柏諺看著她。「我總得瞭解一下我想要的女人的一切,所以我找人查了一下。」

  他不否認調查她的背景是存著一份私心,他想多瞭解她的私事。不過,這一查也順勢掌握一些對他有利的說服工具,那就是她的經濟狀況,而這一點正是此刻最好利用的工具。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這麼不客氣地侵犯別人的隱私!?」即使沒有不可告人之處,可隱私被窺視,洪瑞雅還是覺得難堪。

  她的個性一向溫和,可房柏諺的強霸行為,卻讓她有一股想痛罵他一頓的強烈衝動。

  仿若未聞她的怨怪,房柏諺續道:「你若跟了我,就可以解決你家裡的經濟問題。」他直接攻向她最大的弱點。

  洪瑞雅臉色一變,氣結地啐道:「我不要你的錢。」為錢出賣自己,她做不到!

  房柏諺慈祥她的眸光一閃,「好吧,如果不想拿我的錢,那麼讓你由我身上賺錢,你應該就不會反對了吧?」

  「你……什麼意思?」洪瑞雅蹙眉。從他身上賺錢,跟從他身上拿錢有什麼不同?

  「你忘了我的嗜好是做股票嗎?」房柏諺慢聲說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是電腦輸入員,領的是固定薪水,可只要你轉為營業員並接我的單,我可以不拿退傭,並保證每天給你最少兩、三個億的單子做業績,屆時你賺取的是工作獎金,當然不是我直接給你錢,而是你憑自己能力賺來的,我想這樣的安排,你應該可以接受吧?」

  聽呆的洪瑞雅瞪著房柏諺,心中震驚,訝異萬分,他要她轉作營業員,每天給她兩、三個億以上的單子做業績?這是多少營業員夢寐以求的承諾啊!而且他說的沒錯,營業員賺取業績獎金本來就是天經地義,沒人會說什麼;所以,若真能接他的單,她家中的經濟何止只是改善而已……

  看來這個男人對他想要的東西,其手段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可又有誰能說他不是呢?畢竟他可是明刀明槍地出招,並非以卑鄙手段取得他想要的東西。

  現下,她只能說,她生平第一次見識到有錢人做事的特殊方式。

  「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可以將我當成你的男友,而且也只有我們彼此知道真相,等哪天分手了,也只是如同一般男女交往過後會發生的情況,誰也沒資格評斷什麼,到時候你還是可以過回自己的生活,我們可以變成純粹客戶與營業員的關係。」房柏諺侃侃而言,語氣沉穩,宛若只是談論天氣之類的平常話題。

  他喜歡把話說清楚,因為他要他的女人瞭解自身的立場且心甘情願跟著他,不會去妄想一些不可能會發生的事,例如要求他的情愛或是婚姻這類他沒有打算付出的東西。

  洪瑞雅瞪著房柏諺,無法言語,心中不得不佩服他的說服人的功力。

  他說的話太吸引人心底的慾望了,尤其一知道她不願意出賣自己的心態時,他便迅速改弦易轍,將交易變成另一種她可以接受的方式……這人的心思好細密,好可怕!

  「跟我在一起之後,我的要求只有未分手前,你不能與其他男人有所瓜葛,以及你得配合我的時間……」

  「我還沒答應要和你在一起。」洪瑞雅氣急地嚷出來,對他直接當作她已接受他的條件很是火大。

  「我之前已說過,我沒打算放棄你。」

  他溫和提醒的嗓音中隱隱散發一股堅硬的宣示,讓洪瑞雅渾身震了震。

  她氣惱地瞪著他,他的意思是——他根本沒打算接受她的拒絕?

  「你可以在兩種方式中選擇一種,不過,若我沒看錯你,由我當你的客戶這一項,應該才是你會選擇的方式。」房柏諺語氣十分肯定。

  洪瑞雅已完全不知該說什麼了,咒罵他如此輕視女人嗎?可他提出的條件,又有幾個人可以拒絕得了?

  想想李信源在客戶退傭,只拿接單費的情況下,還養得起小老婆,就可以知道房柏諺是一個多麼大的客戶了,誰會不想抓住他?

  而房柏諺竟承諾在不退傭的條件下,讓她接他的單……只要她肯跨前一步,就可以達到業界百分九十以上的營業員一輩孖也求不到的想望!她也只是個平凡人,真能拒絕得了這般誘人的提議嗎?

  「若我真轉作營業員,那李信源怎麼辦?他才是你的營業員。」洪瑞雅低聲問出腦中第一個浮現的疑問。

  房柏諺撇了下嘴。「李信源這個人太自以為是,接單的態度我不怎麼喜歡,本就準備換人,反正,之前也是因為人情才會在永碩下單,就算我換別家下單也很正常。你若怕惹閒話,就辭職換到別家公司不就得了?而且,你是你,他是他,不相干的。」

  「我……」看他一臉無謂,洪瑞雅還是無法立刻說好。

  她知道換成別人,根本不會猶豫,可不知怎地,她就是無法點頭。

  或許是她對他的印象太好,所以怎麼也無法接受兩人在一起竟然只是一項交易。

  「我需要想想……」她喃喃自語,已經沒辦法再理直氣壯地說出『她才不要出賣自己』這類的話。

  坦白說,這項交易,她得到的利益大於損失;只是,即使改了方式,跟直接出賣自己就真的不一樣了嗎?

  知道自己提出的交易對單純的瑞雅來說是一大震撼,讓她一時難以消化接受,房柏諺想了想,又溫聲開口。「我給你我的電話號碼,並給你幾天時間適應這個提議, 別讓我等太久,嗯?」

  直到進了家門,洪瑞雅的腦子依舊一片混亂,精神恍惚,她機械式地關上大門,誰知才脫了鞋子,大妹尖銳的質問聲已由客廳吼了過來。

  「你到底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連手機也關機?」

  洪瑞雅一愣,邊走進客廳邊伸手由包包裡掏出手機一看,「啊!沒電了。」

  為了省錢,她很少以手機打電話給朋友或家人,當初辦手機的目的也是為了家人有事可以立刻聯絡到她而已。

  「發生什麼事了嗎?」看著大妹氣怒的臉,洪瑞雅不覺心中一緊。

  「七晚八晚才回家,打手機又不通,家裡若真有事發生也來不及了。」洪瑞玫不客氣地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說話?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洪瑞雅蹙眉看著大妹,再看向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母親。「媽?」

  「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啦,瑞玫打手機找不到你,所以有些暴躁。」洪母何慧娟趕緊說明,略帶責備的眼瞟向二女兒,「瑞玫,對姐姐講話這種態度對嗎?」

  「我什麼態度?」洪瑞玫沒好氣地反駁,「我還想問問大姐最近一直跟茶館請假,到底在忙什麼?這樣亂請假,對紀大哥過意得去嗎?」

  「別胡說了!瑞雅個性一向負責任,一定是有事才會請假的。」何慧娟無奈地斥道。

  不待大妹再回話,洪瑞雅很快地插話,「媽,你還是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瑞瑛她上司對她性騷擾,她氣得直接辭職,傍晚跑回家就關在房裡,晚上也沒去上課。吃晚飯時我才由她的口中問出來,瑞玫知道後很生氣,所以打電話到茶館想告訴你,卻發現你今晚請假,打手機又不通,才會脾氣那麼大。」何慧娟仔細說明。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洪瑞雅眉頭蹙得更緊,「對不起,媽,我不知道手機沒電了,否則我會立刻趕回來的,瑞瑛現在還好嗎?」

  「吃過晚飯就說要去睡覺,又關在房裡了。不過,我看她只是氣不過,過兩天應該就沒事了,你別擔心。」

  「被上司性騷擾可以提出申訴或告對方,這麼悶不吭聲,豈不虧大了?」洪瑞雅臉色凝重。

  「瑞英說那個差勁的上司一直以來總是對女同事毛手毛腳,拍拍肩,摸摸手臂什麼的,今天是因為那個人竟然動手拍了她的屁股一下,所以她才忍無可忍地爆發出來,把上司狠狠臭罵一頓,而且當場辭職走人。瑞瑛說她沒打算告那個上司,反正辭職後眼不見為淨就好,那個人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何慧娟轉述小女兒的話。

  洪瑞雅臉色這才稍稍放鬆,「沒事就好,讓她調適一下心情,應該就會釋懷了。」

  「有那種上司,還是辭掉工作比較安心。」何慧娟歎道:「不過,瑞瑛工作沒了,等再找到工作也不知要多久,這之間的斷層……哎。」

  母女四人的薪水加起來,付了貸款後所剩不多,小女兒工作突然沒了,大家恐怕得再精打細算一番,直到她找到工作了,「有時我真想把房子賣了,我們母女租房子住算了,大家也不會過得這麼緊。」

  三個女兒都大了,總也有自身的需求,可是為了居住的房子卻得縮衣節食,什麼奢侈品也不敢買,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十分心疼。

  「媽,你別這麼說,當初我們已經算過,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將這棟房子掙下來,不僅媽不用擔心老來安身之處,我們幾個就算不結婚也沒關係,還有個家可窩。」洪瑞雅柔聲安撫。

  「想同心協力,就別老是三天兩頭請假,教人很難相信你真的有那個心。」洪瑞玫怒氣未消的嗓音又崩了出來。

  「你說那什麼話!」何慧娟不悅地出聲制止,不明白二女兒今晚的火氣怎麼特別大。

  對大妹溢於言表的怒氣,洪瑞雅也覺詫異,「瑞玫,你怎麼了?我有事請假,你為什麼這麼生氣?」茶館的老闆都沒有說什麼,為什麼反倒大妹氣呼呼的?

  「我是替紀大哥生氣!他脾氣好,忍耐你三天兩頭就請假,可我看了卻很生氣!」

  「瑞玫,我在茶館工作兩年,除了生病沒請過假,上星期及今晚也才請假兩回,應該不算太過份吧?」

  「一星期請假一天,我看接下來就會變成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了,還說不過份。」洪瑞玫沒好氣地頂回去。

  洪瑞雅蹙起眉,十分不解地看著大妹。「只是請假,你幹嘛那麼生氣?瑞玫你到底在氣我什麼?」

  「我……」洪瑞玫頓了一下,「好吧!我是氣你一直不肯接受紀大哥,他有什麼不好?他對你好,對我們家裡人好,擺明了對你有意,你卻一直逃避,一味裝不懂,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洪瑞雅呆住,又是為了紀老闆?瞪著大妹半晌,她歎了口氣,「瑞玫,我坦白跟你說好了,我對紀大哥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即使他對我有意,我也沒辦法接受,你這麼責怪我是不公平的。」

  洪瑞玫眼一凝,「紀大哥條件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肯試著接受他?如果你肯接受他,我們家的經濟問題可以獲得多大的改善,你知道嗎?」

  「瑞玫!」何慧娟吃驚地喊,「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我哪裡說錯了?大姐都二十四歲了,要結婚也不算太早吧?如果她能嫁個金龜婿,對我們家本來就會有幫助,我只是說實話,有什麼不對?」洪瑞玫振振有詞。

  「難道為了家中經濟,你就要你大姐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對象?那我寧可賣掉房子租房子住,老了就住到鄉下去。」何慧娟氣惱地道。

  「我只是要大姐試著接受紀大哥,又不是強迫她。」見母親發火,洪瑞玫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你那種質問人的口氣,不叫強迫叫什麼?」何慧娟依舊惱火,「你要瑞雅去試,你怎麼不自己去試?」

  「人家又不喜歡我,你要我怎麼試!」洪瑞玫惱怒地脫口大叫,卻無意中將自己的心事洩漏出來。

  「瑞玫?」何慧娟一呆。

  洪瑞雅也是一愣,心中頓時瞭然。「瑞玫,你怎麼不早說呢?」如果大妹早些對她說,或許她可以伺機幫忙。

  「要我說什麼?」抿了下嘴,洪瑞玫否認。

  「說你對紀……」

  「我怎樣?」洪瑞玫露出倔強的表情,猛地站起身,「你不肯試,也別扯到我身上來,我已經表達了我的想法,怎麼做就隨便你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飆向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將門甩上。

  洪瑞雅有點反應不過來,直到房間門關上的聲音傳來,她才轉過頭問道:「媽,瑞玫是那個意思吧?」

  「我也不確定。」何慧娟搖頭。「改天我再私下問問她吧!至於瑞瑛,就讓她休息幾天後再重新找工作,你也不要太擔心。一、兩個月緊一點而已,以前不是沒碰過。」其實承受家中經濟壓力的受害者,就是她這個善體人意的大女兒。

  洪瑞雅點點頭,看著母親臉上,經過多年所累積下來的壓力痕跡,心中不禁一陣難受。

  她到底有什麼好猶豫的?房柏諺的提議可以徹底改善家中的經濟狀況,可以讓中年二度就業的母親不用在職場上受委屈,兩個妹妹更可以享受她們這個年紀應有的青春歲月,而不是一直憂慮家中的經濟。

  只要她點頭,付出一點代價,家中窘境不再,那麼她到底在猶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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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6-12 11:24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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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這裡是你的住處?」

  站在寬敞的臥室中央,環視房間裡典雅細緻的裝潢,灰藍窗簾將落地門窗完全遮掩,一張擺在左邊、鋪著深灰色床罩的創驚人地大,床頭兩盞檯燈映出一室溫暖淡黃,可是還是趕不走洪瑞雅僵硬緊張的心情。

  今晚是她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那天晚上,小妹受到的委屈、大妹的職責,以及母親深藏、不願表露的辛苦,讓她一回房便主動地撥了房柏諺的電話,並趁著勇氣還沒消失前對他說「好」,同意了他的提議。

  之後,她向公司遞了辭呈,並按照規定又待了兩個星期才正式離職。期間,她依循房柏諺之意,到「佳盛」綜合證券公司應徵營業員並談妥了條件。

  現下,到新公司就職已經兩個多星期,她已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現在的流暢順手了,而房柏諺也的確如他所承諾的數目下單給她,讓她在短短時間內嘗到一個「超級」營業員的風光滋味。

  只要想到光是這兩個星期的業績獎金,就是之前當電腦輸入員幾年也賺不到的數字,她的心中便因得以改善家中經濟狀況而愉悅著。

  不過,她的好心情只持續到房柏諺終於通知她該來付出「代價」為止。此刻的她,心中充滿著驚慌失措與惶惶不安。

  房柏諺一點都不急就章,先帶她去享受了一頓美食,再帶她來到位於大直的住宅,此刻,當她站在主臥室中,她還可以感覺到兩個消失前才吃進肚子裡的食物,正在胃裡沉重地翻攪著。

  「這裡我才剛買下不久,偶爾來住,大部分時間我還是選擇住在市區裡。」房柏諺邊回答她,邊開始解起身上襯衫的扣子。

  看到他的動作,洪瑞雅心中湧上一陣恐慌,雙腳頓時有些發軟,她努力想移開目光,卻發現辦不到,她清楚看見脫掉襯衫的他,高大的身軀是多麼健實有力,充滿陽剛線條的胸肌極富男性魅力,她的雙頰不覺燃燒起來,心跳逐漸加快。

  「以、以後,我是否都要到這裡來?」好不容易,她終於擠出一句話。

  房柏諺瞥向她。「對。我會給你鑰匙,如果我沒空去接你,你就自己過來。」他邊說邊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俯眼凝視她。「一個星期我會找你一、兩次,不會耽誤太多你自己的時間,你應該可以配合吧?」

  洪瑞雅垂著眼睫點點頭。既然已答應了他的「提議」,那麼一個星期一兩次的見面並不過分。

  「看你的模樣,似乎不怎麼甘心答應我的提議,別忘了,我要的可是一個心甘情願的床伴哦!」

  他的語氣令她心中一驚,揚睫看他,期期艾艾地說:「我、我只是……緊張。」

  與一個不太熟悉的男人馬上就要裸裎相見,本來就是一種壓力,他的經驗應該很豐富,可以不當一回事,可對她而言卻不一樣,她是既驚恐又害怕,緊張無措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了。

  房柏諺一笑,大手托起她的下巴,蒙上慾望、深邃的眼深深看進她惶恐的眼底。

  「只是緊張嗎?」他低喃:「或許上回我該放任自己的慾望,先親吻你,也許現在你就不會這麼緊張了。不過,現在來試試也還來得及……」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已經俯下唇覆住她因緊張而不自覺微開的紅唇。

  他的唇一貼上她,雙頰如大火燃燒,溫度倏地升高。

  他徐徐品嚐她軟嫩的紅唇,發現那溫潤、甜蜜的滋味比他想像中更加美好。

  感覺她身軀不斷顫動,緊張無措的小手試圖推開他,他一手抓緊她的下巴,繼續以著濃烈的熱度吻著她,將體內的慾望傳遞給她,另一手則是環緊她的纖腰並用力壓向自己,讓她感受到他已被喚醒的男性慾望。

  洪瑞雅全身顫抖,他充滿慾望火焰的唇舌令她吃驚,而那緊緊貼在她小腹的熱燙硬物,則讓她感覺既驚駭又無措。

  它的唇往下移,找到她耳下柔嫩的肌膚輕舔、逗弄,感覺她強烈跳動的脈搏,他的一雙手隔著衣物探向她的胸脯,拇指尋找頂峰上的敏感小蓓蕾……

  全身猛地竄過一陣悸動,他的動作令她心中一緊。「不……」她猛力由他的懷中掙脫,向後退了幾步,通紅小臉佈滿羞赧,驚慌地望著他。

  房柏諺注視著她惶恐的表情,彷彿感覺有趣地微微一笑,大步跨向前,雙手捧住她驚慌的小臉,對他低語.「來,叫我的名字。」

  「你……」

  「先習慣叫我的名字,才能當個稱職的床伴。」他的嗓音低沉中含著濃烈慾望。

  他的話令她心中一悚,一與他那雙深邃的眸子對視,她覺得自己仿若墜入一個充滿危險和魔力的無底深淵……卻非常地吸引她。

  「叫我的名字。」他催促著。

  她的紅唇動了動,半晌才發出聲音。「柏……柏諺……」

  房柏諺將臉貼近她,熱唇靠在她的紅唇旁命令道:「再叫一次。」

  「柏諺……」她的聲音越發小聲。

  他低笑一聲,熱唇再次佔領她的紅唇,這回的吻變得極富色慾及侵略,完全不顧她的驚慌與抗拒,直到吻到她終於臣服在他的所求之下,且沉醉其間為止。

  然後他放開她,大手開始解開她身上的衣服。

  洪瑞雅感覺全身軟綿綿、暖烘烘的,一開始並未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靈巧的大手一件件卸除,直到涼意襲上身,下身的裙子落了地,才震回她的神志。

  她驚叫一聲,臉色猛地爆紅,彷彿要滴出血似的,同時,身上僅剩一件底褲的她,被他直接抱上了床。

  驚慌失措的她羞赧地蜷坐在床上,雙手環在裸露的胸前,慌張地看著房柏諺站在床前,手腳利落地將下半身的束縛脫下。

  無法避免地瞥見他下腹那高挺勃發的男性象徵,洪瑞雅瞪直了眼,眼底驚慌之色更甚。

  房柏諺正想上床,瞥見她臉上驚駭的表情,忍不住咧開嘴。「怎麼這種表情?難道以往你都不曾仔細看過男人的身體?」

  女人一看見他的身體往往只有驚歎與迷戀,可眼前這個女人確實一臉「驚恐」的表情,還真是有夠新鮮。

  「我……是沒看過……」瞪著眼前毫不羞赧、大大方方爬上床的男人,洪瑞雅小小聲說道,嗓音清楚透出緊張與不安。

  「沒看過?那麼今晚我歡迎你仔仔細細地看我。」房柏諺戲謔地說,俯身向她,將她拉向自己赤裸的身體。

  感覺他肌膚的熱燙,洪瑞雅倒抽口氣,不覺退縮。「我……我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什麼?」房柏諺漫不經心地回應,輕輕放倒她,注意力全放在她柔美的身軀上,雙眼來回逡巡她身上每一寸柔嫩線條,體內慾火越發勃發。「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還是來試試我們兩人之間的契合度比較重要吧!」

  褪去衣物的嬌軀比她想像中更加玲瓏有致,她的膚色瑩白,混著羞赧的淡紅色澤,十分吸引人,大小適中的乳房上兩朵粉嫩蓓蕾挺立,誘惑著他。纖細的腰、勻稱的雙腿,不斷撩撥著他體內的慾望,讓他迫不及待想要品嚐她的滋味。

  洪瑞雅緊閉雙眼,試圖強迫自己忘記驚慌,可胸口傳來的撲通心跳聲卻是大聲又快速,彷彿心臟就要躍出胸膛似的。

  在強烈的欲求驅策下,房柏諺忽略了洪瑞雅與以往女伴截然不同的驚慌態度,再一次俯下頭吻住她,舌尖強勢刺入她來不及防備的口中嬉戲。

  濃烈的男性氣息襲來,令洪瑞雅渾身一顫,她可以感覺他的舌頭在她口中肆無忌憚地翻攪、吸允著,感覺他強壯的身軀完全貼在她身上的灼燙,那由他身上傳來的一波波熱度,讓她腦子一片昏沉,而他兩腿間不容錯辨的男性硬頭,更使她的身子泛起陣陣顫抖。

  她從未別男人壓在身下過,一股害怕驚恐夾雜著莫名的興奮感覺竄遍全身。當他充滿熱力的吻慢慢趕走她的羞怯、驚恐,喚醒她體內從不曾存在的慾望感官知覺,她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發起熱來。

  他的唇舌在她口中探索肆虐,然後慢慢滑下,流連在她的耳下,在她的頸項間吸允舔弄,他的大手攫住她胸前一隻乳房,緩緩地撫揉起來,以熟練的技巧挑逗她的知覺,拇指與食指夾住頂端的粉嫩蓓蕾來回揉蹭,直到它們完全綻放挺立,然後他的唇往下落在那綻放的蕾花上……

  「啊……」她呼吸急促,輕吟出聲,感覺一股奇特的快意竄過全身,讓她越感無措。

  「喜歡嗎?喜歡我吻你這裡?」他由她的胸前略抬起臉,低語的嗓音誘惑而迷人。

  她以呻吟聲回應,鼻端充斥著他雄性的氣息,身軀感受著他身上散發的體熱。

  他的唇舌輪流吸允兩邊乳峰,大手來回撫揉她嫩柔的胴體,一步步撩出她的反應,煽高她體內的熱情。

  一波波竄遍全身上下的熱潮對她來說是一種一分陌生的感覺,讓她無措地細聲尖叫。「柏諺……」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揪住他埋首在她胸前的濃髮。

  他吸吮著她胸前的蓓蕾,不斷以舌尖施壓、舔洗並逐漸加重力道,而他的大手則是沿著嬌胴柔美的曲線往下探,迅速扯掉她僅剩的底褲,再將她的雙腿撥開,大手直接探入雙腿間的女性私密花園,並立刻感受到其間的濕熱……

  房柏諺揚起邪氣笑容,先前看她哪麼驚慌,他一度以為她沒有經驗,可她的生理反應卻騙不了人——她也是想要他的!

  「啊……」她吶探進女性禁地的大手讓她驚叫出來。「別……」

  她直覺想夾緊雙腿,卻發現動彈不得,全身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戰慄。那種奇特的快意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他的大手在女性花園間撩撥,挑逗層層花瓣,手指撥弄著找到藏匿其間的慾望核心,技巧地搓揉起來。

  「啊啊……」她急促喘息,呻吟連連。感覺酥麻的快感由小腹間升起,慾望的熱流由體內沁出。

  強烈的快意讓她的理智徹底崩潰,陌生的激情流竄全身,她感覺全身血液沸騰,以著百倍速度奔流,一股奇異的渴求在她的心裡升起,讓她燥熱難當。

  她終於明白何謂渴望一個男人的感覺了!

  感覺花瓣間不斷湧出的動情愛液沾滿他的手指,他體內強烈叫囂的慾火,讓他再無耐心等下去。

  他的唇回到她微腫濕潤的紅唇上吸吮,大手緩緩由她的私密處撤回,然後再讓自己擠入她的雙腿間,腫脹難耐的男性勃起貼在她濕滑的花徑入口處磨蹭。

  感覺體內那股渴求感更加強烈,她弓起身子,忍不住呻吟出聲。「柏……柏諺……」

  看著她意亂情迷的表情,令他越發亢奮。

  他調整自己,將勃發的男性硬挺抵住她濕滑的花徑入口,然後開始往內推,一寸寸撐開她窄緊甬道的細緻肌理……

  好緊!好熱!

  才剛進入她的體內,那種被緊緊裹住的銷魂感覺,立刻讓他失去制自力。他悶哼一聲,腰桿用力往前停刺,等到他察覺自己竟然碰到一層他未曾料想到的障礙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已經穿透那層代表純真的防護網,直達她的體內深處。

  「啊——」強烈的撕裂痛楚令她怎麼也忍不住地叫喊出聲,秀眉緊蹙,眼角迸出淚珠,全身緊繃顫抖著。

  雖然心裡有準備,也知道女人的第一次經驗一定免不了會痛,可她卻沒料到會「這麼」痛……

  她竟然還是個處女?!房柏諺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逝,他定住身軀,仰起臉看向身下因痛楚而皺成一團的小臉。

  這可是個大驚喜啊!一個二十四歲的大女孩竟然還保有完璧之身,在這種開放的社會,還真是罕有呢!

  因為自己也不是什麼貞潔人士,原本他並不在乎他的女伴是否純潔,可現下發現身下的女人不曾和任何男人有過親密的經驗,這個事實卻意外地讓他心底隱隱泛起一股異樣的滿足感……真是有些詭異!

  劇痛過後,依舊未褪的不適感覺令洪瑞雅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來。她的動作刺激了他,讓埋在她體內的男性慾望更加亢奮,再無耐心等待,他的腰桿一抽一挺,開始在她體內抽動起來。

  他的動作牽引了她的直覺感官,灼熱刺痛的感覺讓她渾身顫抖,只覺體內如同被點燃了一把火焰,不斷燒灼著她纖細的知覺神經。

  他推高她的雙腿並使之曲起,慢慢在她體內抽送起來,深入淺出,一隻大手探入兩人身體接合處,手指撥弄花園前端敏感的核心,一邊觀察她的反應,直到她緊蹙的眉心舒開,他才開始加快抽動的速度。

  下腹的撕裂刺痛感開始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麻的快感持續傳來,那感覺刺激她的體內竄起一股慾望熱流並湧向全身四肢,也讓她本能地拱起下身,迎合他的進出撞擊,強烈的激情讓她的口中溢出聲聲令人銷魂的嚶嚀。

  看著她逐漸陷入慾望潮浪的小臉,他再無顧忌,俯頭吻住她的紅唇,再自已啃吮她耳下、頭部柔嫩的肌膚,腰桿動作漸漸加快,每一次抽出後都以更狂肆的力道刺入她的體內,感受她帶給他的快意。

  她逐漸迷失在激情中,慾望飢渴的強度與壓力令她害怕起來。「不……你停一停……我不行了……」

  「你可以的……」他粗喘著,繼續擺動腰桿撞擊她的柔軟,指尖在她的女性核心持續肆虐。

  突然之間,強烈的歡愉快意在她的體內爆開,全身陷入她從未體驗過的高潮之中,讓她呼喊出聲,兩隻大手抓住她曲起的雙膝,往外更加分開,男性勃發一次次深入她的體內。

  知道體內那強猛的慾火徹底爆發出來,他用力一頂,沒入她的體內深處,盡釋而出……

  ***********

  喘息稍定,房柏諺由洪瑞雅的身上翻下,起身依靠著床頭,俯眼看著仍然閉著雙眼、全身泛著紅潮的小女人……

  當他的視線接觸到她腿間吶不容易錯辨的鮮紅痕跡,他再往自己的雙腿間瞧了一眼,不覺搖搖頭,心中仍難以相信,已經在這個複雜社會上工作數年的她,是如何抱持女性童真至今的呢?

  不過,不管她是如何保持純潔的,他倒是很驚訝一個毫無經驗的處女,竟然能帶給他那麼強烈的快感!相形之下,他之前碰過的女人,根本沒有一個值得紀念的。

  之前只是因為她剛好對了他的眼,恰好他身邊也缺女伴,所以才用了點小伎倆和她談妥了交易,並希望她不會讓他太快厭倦,不料她的滋味竟是如此甜美,讓他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滿足……

  唇角一勾,房柏諺伸手撫了撫洪瑞雅依舊嫣紅的臉頰。「今晚你讓我嚇了一跳,為什麼不先告訴我?」

  全身疼痛、一直沒有睡著的洪瑞雅才睜開眼,就對上了房柏諺詢問的目光。

  她逃避地垂下眼睫,半晌才囁嚅出聲,「先告訴你什麼?」

  「你很清楚我在問什麼……」房柏諺的嗓音帶著笑意。

  臉頰熱度直直升高,洪瑞雅沒有回答,卻突然感覺一陣涼意襲來,頓時提醒了她自己的赤裸狀態,她隨即慌張地半蜷著身,小手拉扯起身下的被單好遮掩自己……

  不讓她逃避的房柏諺很快地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揪進自己懷裡。「又不冷,拉什麼床單?」

  「你……」洪瑞雅直覺地掙扎起來,可才扭了下身子,就因私處的疼痛而低呼出聲。「哦!」

  原來女人頭一回做那件事,換來的就是全身無處不疼的後果!雖說他的技巧讓她也嘗到男女結合的快樂,可此刻身體狀況還是讓她很不好受。

  「怎麼了?」才開口,房柏諺便看見她的手捂著小腹,他立刻明白了。「第一次會比較不舒服,待會兒泡泡熱水澡應該會好一些。」

  「不,不用了,我該回去了。」根本掙脫不了他鉗制的手臂,洪瑞雅安靜下來,小聲說道。

  「回去?」房柏諺挑了下眉。「你是我的女伴,我還沒盡興,你哪能走?」

  還沒盡興?!

  洪瑞雅驚嚇地仰頭看他,眼中充滿不敢置信之色。

  看見她的表情,房柏諺莞爾,「現在時間還早,先別急著走,而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什麼問題?」實在不習慣躺在男人懷裡,洪瑞雅渾身不自在,一時搞不清楚他在問什麼。

  「你說呢?」房柏諺睨著她。

  瞥見他富含深意的眼神,洪瑞雅頓時想起他方才問她有關「第一次」的事,小臉暮地紅了起來。

  「你想要我說什麼?」她終於回了一句,嗓音清楚漾著羞赧窘迫的味道。

  房柏諺笑意加深,只覺得她窘迫的表情很可愛。「說說你為什麼還是處女這件事好了。還是你不曾交過男朋友?」

  「有、有啊……」洪瑞雅偷瞥他一眼,小小聲說道:「可從來……從來不曾……」

  房柏諺替她接下去,「不曾發生親密關係。」她長得清麗可人,怎會有男人忍得住不「吃」?

  「嗯!」洪瑞雅不再在地點點頭,心中奇怪他既然只當她是床伴,何以追問她一堆過往的「經驗」?

  「那麼今晚會不會覺得很吃虧,覺得被我佔了大便宜?」房柏諺故意問道。

  洪瑞雅垂著眼,沉默了一下才說:「今晚的事,你情我願,沒什麼吃不吃虧的!」

  「你損失的可是你的第一次!真不覺得被我佔盡便宜,心中委屈?」房柏諺興致高昂地追問,不相信她對失去第一次真的無動於衷。

  洪瑞雅身軀一顫,「今晚的事本是一場談好的『交易』,難道你會因為我是第一次而放棄你該拿到的代價嗎?」她不明白,做都做了,他才來追問她覺不覺得委屈,不是很奇怪嗎?

  「當然不會。」房柏諺肯定的回答來得很快。

  就算她之前有經驗,既然他想要她,就不會在乎那些,所以她的「純潔」對他來說,就好像一項意外的「紅利」。

  「那麼我是不是第一次,根本沒什麼好討論的!」一股衝動讓洪瑞雅直截了當地表明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了。

  「惱了?」房柏諺笑了起來。看她溫順嫻雅,想不到也是有爪子的。雖說她軟嫩的嗓音,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沒有。」今晚是她的第一次又如何?她根本不想討論,他為什麼要一直追問這件事?此刻她最想做的事就是離開這裡,自個獨處,想一想方才發生的事……

  「太晚了,我真的該走了。」

  她再次由他懷裡撤離,環住她的手臂卻微微收緊。

  「明天是假日,你急什麼?」頭一次有女人在他床上不等他驅趕就想走,不是要纏著他,只想要離開。

  希望她的這種行為,不是一種以退為進的手段。不過,她愈是想走,他愈是不想讓她走,或許,就讓她留下來過夜吧……房柏諺揚了揚眉,發現自己一點也不排斥心中這個才升起的意念。

  「就算明天是假日,我也沒有在外邊逗留不回家的習慣。」洪瑞雅輕聲反駁。「而且太晚回去,我家裡的人會擔心的。」

  「打個電話回去,就說你在朋友家過夜好了……」房柏諺才說完,就瞥見洪瑞雅臉上不贊成的表情,他有些故意地說:「要不,直接說你跟男友約會,今晚不會去了。」

  「我才不要這麼說!」洪瑞雅一臉驚慌,她可沒忘了兩人之間只是「交易」,並非男女朋友關係,要她如何說得出口?

  「為什麼?你每個星期最少也要和我在一起一次,時間持續多久還不知道,難道你每次外出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告訴家人?倒不如聽我的建議,直接告訴家人,我是你男友,那麼不時出門約會也是很正常的事,是吧?」房柏諺就事論事,語氣帶著一絲凝肅。

  以往的女伴才沒有這種「問題」,他肯為她找藉口,算是破例了。

  想了想,洪瑞雅搖搖頭。「我……說不出來,而且……我並不瞭解你……」

  除了他是股市大戶外,其他有關他的背景之類的,她一點也不清楚,要她如何告訴家人她「交」了一個男朋友?

  可若不這麼說,她又拿什麼理由跟家人解釋為何外出且逗留很晚?

  看她左右為難的表情,房柏諺突然放開她,翻身下床。「趁我在浴室放熱水時,你可以打電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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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房柏諺一走出浴室,就看見洪瑞雅裹著床單,手握手機坐在床沿,表情怔忡。

  他走過去拿走她的手機,丟在床頭,然後迅速扯下她身上的床單,伸手將她抱了起來,直接走進浴室,抱著她一起踏進已放滿熱水的大浴缸。

  猝不及防的洪瑞雅直到坐進浴缸裡才猛地反應過來,小臉溫度瞬間上升,羞赧加上窘迫,讓她不由得掙扎起來,試圖離開。

  房柏諺輕易便制住她蠢動的身子,他讓她側坐在他的雙腿上。「男歡女愛是一件正常的事,不用感到害羞的。」

  掙脫不了的洪瑞雅又羞又窘地垂著頭,沒有說話。

  她不自在的反應讓房柏諺忍不住想逗她,一點也不後悔找了個這麼青澀的床伴。

  想想這些年,生活中來去的幾個女人中,沒有一個如她這般青澀,不懂得在床上討好男人,可偏偏他卻不在意,反倒覺得她的無措撩起他極大的「性」趣。

  他一向不找生嫩的對象為女伴,不耐日後可能會有的夾纏不清,可這回他卻主動找上這個對男女情事十分青澀的女人當床伴,難道是大餐吃多了,這回想嘗點清粥小菜不成?

  可再看看身前這具初嘗男歡女愛滋味的嬌軀,那白裡透紅的肌膚,充滿著女性媚人風情,根本一點也不像「清粥小菜」,反倒像是一道精緻美食,引誘他體內的慾火再次燃燒起來。

  房柏諺見她沉默不語,也不勉強她一定要說什麼,探手抓來浴棉,沿著她身體曲線緩緩滑動,替她洗浴起來……

  洪瑞雅羞得差點昏倒,伸手抓住他手上那塊比較像是撩撥、而不是洗澡的浴棉。「我……我自己洗……」

  「雖然我沒幫人洗過澡,可不代表我不會哦!」房柏諺嗓音含笑,故意不鬆手地和她拉扯。

  洪瑞雅滿臉驚慌地拒絕。「謝謝,真的不用了……」好不容易才將浴棉「搶」到手。

  為什麼她有一種他故意捉弄她的感覺?

  「我的技術那麼差啊?」房柏諺語帶揶揄,眼底漾起一道欲焰,目光上下逡巡她柔媚的胴體,大手更是跟著爬上她滑嫩的背部,曖昧地暗示著。

  洪瑞雅猛抽口氣,很快感覺抵在自己雙腿下方的男性硬碩,以及由他身上傳來的炙熱溫度。

  「你……」她驚慌地揚睫看他,敏感的肌膚在他撩撥的手指動作下,微微顫抖起來。

  「都做了一次了,還是這麼緊張啊?」房柏諺輕聲調侃,凝視她無措表情的眼神卻散發著不同於語氣的灼熱。

  洪瑞雅被他的目光看得小臉更紅,眼底驚慌之色更甚。

  他……他的眼神好「可怕」!彷彿她在他眼中是一道美食,而他很想「吃」她!他、他該不會又想做那件事了吧?可他們才剛做過……

  原本想再給她一點時間,可她那滿臉驚慌無措的表情,讓他再也耐不住地俯下頭,迅速吻住她微張的小嘴,靈活的舌頭直接探入她口中深處探索、翻攪,一邊撩撥,一邊強迫她的小舌與他共舞、糾纏……

  「唔……」男性氣息襲來,那強烈的熱度令她很快地癱軟在他懷裡,任由他恣意親吻而無法抗拒,腦中已是一片昏昏然。

  他的舌尖糾纏她的小舌,大手強悍地在她的胴體上撫揉,每一個動作都是誘惑,都在勾撩她體內的慾望上升。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身上每一處敏感的肌膚都可以感覺他那雙炙燙大手的撫觸、挑逗,讓她發軟發燙的身子輕輕顫抖著。

  他的熱唇滑開,吮住她柔嫩的耳垂,舔舐耳下軟嫩的肌膚,大手肆無忌憚地探入她的大腿內側,指頭在女性敏感的瓣蕊上揉蹭,然後將一隻手指刺入她濕滑的花徑內,來回抽刺起來。

  「嗯……」她嬌喘著,全身顫抖不已,陣陣傳來的快感令她體內慾望熱流再次被掀起,並竄遍全身上下。

  他將她壓在浴缸邊緣,熱唇落在她的胸前,很快就在她的胸前吮出一處處激情紅痕,然後他含住尖端的蓓蕾輕輕啃嚙,拉扯撥弄,大手則持續在女性花叢間撩撥,指尖按揉最敏感的核心,挑逗她體內的熱情高漲、燃燒。

  無法言喻的快意充滿全身,她的兩隻小手難抑地抓住他結實的肌肉,對自己下腹間持續泛出的熱流感到羞窘無措。

  感覺她自然的反應,肆虐的手指更加在她體內抽撤不停,不放過每一處敏感的地方,來回廝磨挑逗她的感官,煽高她體內的慾火,將她推上慾望的高峰。

  她全身緊繃地尖喊出高潮的喜悅,下腹強烈痙攣、抽搐不已。

  看著她迷醉的神情,他粗喘著撤出手指,趁著她猶自沉溺在高潮餘韻之際,將她身子由水中撈起,踏出浴缸,隨手抓來浴巾將兩人身子擦乾,便抱著她直奔臥室,將她放在床上,然後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背對著他跪趴著。

  他一手攬緊她的纖細腰身往自己拉近,一手握住自己腫脹的男性抵住頻頻抽搐的花徑入口,腰桿用力前挺,長驅直入,將自己用力送進她濕滑緊窄的體內,由她的背後佔有她。

  又濕又熱又緊窄的穴徑肌肉緊緊箍住他的男性,那強烈的快意衝擊,讓他體內的男性獸性愈發擋不住地爆發出來。

  「啊……」雖然已不如先前那麼痛,可那種被撐開至極致的飽漲壓力,仍讓她感覺絲絲刺痛,只不過又夾雜了一股奇特的快意。

  他緩緩抽回,再用力挺入,反覆撐開緊窄的肌理,讓男性堅硬在她體內來回摩擦。

  她呻吟著,陣陣快意傳來,逐漸取代刺痛,原本因奇特的結合方式而感到無措的心,已被愉悅的激情淹沒。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纖腰,擺動健腰,幅度逐漸加大,速度亦加快,一下又一下地衝刺,享受被窄緊濕熱肌肉夾住的銷魂快感。

  強大力量的衝刺,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如此的衝擊,隨之而來的快感則是讓她渾身顫動不已。

  「不……不要了……好難受……」她哀求著,體內情慾的熱度高昇,猶如火焚。

  他的衝刺又深又快,大手不時繞到她的胸前,揉捏軟熱的乳房、摩擦粉嫩的蓓蕾,然後又配合衝刺動作,撥弄花叢間的敏感核心,徹底挑弄她的感官知覺……

  她則呻吟、喘息著哀求,然後,體內高築的壓力猛地爆發,讓她渾身抽搐、尖喊出聲。

  隨著衝刺的速度一次次加重、加快,高潮猛地撞向他,他低吼著用力刺入,男性熱液狂猛釋放而出……

  當洪瑞雅告訴母親,她將工作第二個月的業績獎金全匯進房貸戶頭,連同第一個月的獎金,已經還掉了大部分的貸款時,隱忍兩個多月的洪母終於決定要和大女兒好好談一談。

  「等下個月的業績獎金發下來,我就可以把我們家的房貸全部還清了。」洪瑞雅說:「以後大家可以不用過得這麼緊了。媽,如果你想辭掉工作待在家裡也可以……」

  房柏諺遵守承諾下單,讓她體會到超級營業員的收入有多高。可直到領到第二個月的業績獎金,她才開始有了真實感,也才有把握自己能幫家裡還清貸款。

  「瑞雅。」沒等大女兒說完,何慧娟輕聲打斷她。「我知道三個月前你辭了『永碩證券』電腦輸入員的工作,轉到『佳盛證券』當起營業員,是因為營業員的收入比較好;可就算營業員收入再好,也不至於只要三個月的時間就還得起我們家的貸款!」

  何慧娟凝肅地看著大女兒。「瑞雅,你告訴我,還貸款的錢真的是你的業績獎金嗎?」

  洪瑞雅眨眨眼,對著臉色凝重的母親點點頭。「媽,這兩個月我匯去還貸款的錢,真的是我的業績獎金。」

  「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何慧娟語氣遲疑,滿臉懷疑。「這不是幾十萬,而是幾百萬呢!」

  「那是因為你女兒現在是個『超級』營業員啊!」洪瑞雅對著母親微笑,故意以輕鬆的語氣說道。

  「什麼超級營業員?」

  「其實我只有一個客戶,可他是個超級大戶,每個月下單的數目大得驚人,相對的,接他的單子,我的業績超好,自然獎金也很可觀。」洪瑞雅仔細解釋著。

  「真的有這種股市大戶?才一個客戶下單就可以讓你領那麼多獎金?」何慧娟不敢相信。

  「有,只是很難碰到。」洪瑞雅繼續解釋著。「每個股市營業員最想碰到的就是這種股市大戶,就算客戶要求高額退傭,接單的營業員收入還是比其他人高上許多。」

  「那這種人你怎麼會碰到?而且你之前還不是營業員哩!」總算聽懂的何慧娟好奇地問。

  「之前在『永碩證券』時,有次一位營業員約了他的客戶餐敘,找了公司幾位同仁作陪,我也被拉去,所以才認識了這個大戶,後來……」說到這裡,洪瑞雅猶豫起來,不知該怎麼說下去才不會引起母親的疑心。

  難道她真的要依照房柏諺為她編造的「說詞」告訴母親?

  「後來怎麼樣?」何慧娟奇怪地看著大女兒臉上躊躇的表情。

  「呃……這位大戶就是我現在的客戶,也是……是我的男朋友。」最後,洪瑞雅還是選擇這個最容易過關的答案。

  「男朋友?!」何慧娟露出驚訝表情。「原來……」

  難怪大女兒會突然換工作,還當起營業員,收入豐富到一個月的獎金抵得過一般上班族十年都不見得賺得到的數目!原來是因為女兒交了一個股市大戶的男朋友!

  「原來這位股市大戶是你的男朋友,也難怪他會下單給你,讓你領到那種獎金,可這種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害我看你不時外出還一夜未歸,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學壞了呢!」何慧娟好笑的說。這兩個多月來,大女兒突然改變生活習慣,讓她心中雖然擔心又不敢冒然質問,還好,今天總算真相大白了!

  「所以,有時你晚上沒回家,是因為去『約會』了?」何慧娟又問。

  洪瑞雅輕輕點頭,心中對於欺騙母親感到十分抱歉。

  「那你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給媽看一看?」之前大女兒忙著工作和兼差,根本沒空交男朋友,難得交了一個,她實在難掩好奇。

  「呃……」洪瑞雅臉色微變,露出為難表情。「媽,其實我和他才剛開始,是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也不一定,還是緩一緩吧!」她趕緊找個理由拒絕,語氣隱隱透著一絲心虛。

  「可都一起過夜了,還不能見家人嗎?」何慧娟忍不住叨念。

  「媽……」洪瑞雅語氣懇求,一臉為難。

  「好,好,媽不勉強你,你自己看情況吧!」何慧娟擺擺手,不忍心強迫女兒,可嘴上仍是忍不住嘀咕,「不過,對方那麼有錢,會不會很花心啊?」

  洪瑞雅根本不敢答話,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媽,既然我的收入變好了,你想不想辭職待在家裡?」

  父親未離家前,母親一直是個標準的家庭主婦。六年前二次就業,找工作時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既然不用再擔心經濟問題,乾脆辭掉工作由她奉養吧!

  何慧娟搖頭,「不用了,有點事做也不錯,才不會無聊,反正我那份工作也不是很累。」

  「那……若是哪天媽不想做了,就直接辭了工作,好嗎?如果怕無聊,可以去上上課,想去旅遊也可以。」洪瑞雅軟聲要求。

  如果房柏諺不違背承諾,那麼就算哪天他不要她當他的女伴,兩人還是可以維持客戶與營業員的單純工作關係,而她的工作也不會丟掉,那麼,母親再也不用擔心經濟問題了。

  看著大女兒臉上的關切表情,何慧娟欣慰地笑了。「好,我知道你的孝心,若媽真的累了,不想工作,一定會馬上辭職,然後回家讓你養,好嗎?」

  洪瑞雅也跟著笑了。「一定哦!」

  正想再問問大女兒有關男朋友的事,何慧娟突然又想到一事。「對了,瑞雅,有件事你得答應我。」

  「什麼事?」

  「現在你的收入不太可能瞞得了瑞玟和瑞瑛,所以我要你答應我,日後不管你的收入有多好,都不能讓兩個妹妹予取予求,偶爾贊助可以,但決不能隨便給她們大筆金錢,我不要她們養成揮霍習慣,不事生產。」

  「我知道了,媽。」洪瑞雅點頭。

  何慧娟這才鬆下方才掛上的嚴肅面具,笑道:「既然我們的負擔減輕許多,那麼今晚就偷懶一下,別煮飯了,我們母女一起上個小館子吧!」

  洪瑞雅開心一笑。「好!」

  方巡完店舖,房柏諺接到一通電話後,不得不掉轉車頭,再朝市區方向駛去。

  二十分鐘後,房柏諺走進遠東飯店二樓的「梅園」中餐廳,並在服務人員的引導下進入某間包廂。

  包廂裡的圓桌旁坐著他的父母,以及一位他不太熟,卻已被父母選定為他的結婚對象的年輕女子——朱麗妍。

  「爸、媽。」

  「怎麼這麼慢?」見到走進包廂的兒子,坐在圓桌旁的房母不太認真地抱怨一句,隨即又笑咪咪地對他招招手。「來,坐在麗妍旁邊,今天她陪了我們兩個老的一整天,現在也該輪到你陪人家好好吃頓飯了。」

  「朱小姐,謝謝你。」打個招呼加道謝,房柏諺順從地在朱麗妍旁邊的位子坐下。

  「柏諺大哥,伯父、伯母說你正在忙,我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朱麗妍用著甜膩的嗓音問著,臉上表情有著傾慕和討好。

  「不忙的。」淡淡應了句,房柏諺表情平淡無波。

  朱家與房家是生意之交,彼此互有往來,所以朱家唯一的女兒朱麗妍才被父母選上作為他的結婚對象。只可惜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既不打算和她「交往」,更遑論步入禮堂!他的父母若以為他的個性溫和,不會違背他們的意願,那麼他們將會得到一個大「驚喜」!

  至於他對朱麗妍的認識雖然不多,但一些該知道的,他可是很清楚。

  這兩年在寥寥可數的幾次宴會上,他曾見過朱麗妍數次,也曾不小心看見她身為富家女的驕縱任性模樣,只是她太會做戲,人前人後各一套嘴臉。在她也很中意他這個對象的情形下,她頻頻下工夫討好他的父母,導致他的父母從不曾察覺她驕矜的那一面。

  假若不是早知道她的真正個性,他或許還會有興趣和她交往看看,畢竟她長得還不錯,而男人都是好「色」的;可是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可能性了,他沒興趣伺候一個大小姐。

  好笑的是,朱大小姐似乎一點也不覺得他的冷淡是一種婉轉的拒絕表示,一廂情願地認定他就是她未來的丈夫,真是令人受不了!

  見人到齊,已事先點好的菜陸續由服務人員端上桌,很快地,圓桌上已擺滿各式精緻中菜,房母慇勤地夾菜到朱麗妍的碗裡。

  「麗妍啊,今天很謝謝你這麼有耐心地陪伴我們兩老,來!這是你愛吃的牛肉,伯母特別點的,你可要多吃點哦!」

  朱麗妍放在房柏諺身上的目光轉回來,立刻笑得一臉甜,軟聲說道:「伯母怎麼這麼說呢?我很喜歡陪您和伯父四處走走啊!而且伯母對麗妍好好,還特地點了麗妍愛吃的東西,麗妍真的好高興呢!今天時間太短,我覺得玩得不夠盡興,下回我再陪伯父、伯母出來逛逛,好嗎?」

  「好、好!」房母被她的一席話捧得心花怒放,愈來愈覺得朱麗妍跟自己合得來,也很適合當房家的媳婦。

  她一定要盯著兒子,讓他行動積極點,免得這麼好的媳婦人選給別人搶走了!

  思及此,房母目光不覺瞟向丈夫,憑著夫妻兩人數十年培養出來的默契,交換了幾個眼神。

  於是,飯才吃了一半,房母便開口了。

  「柏諺,我和你爸已經吃飽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和麗妍就慢慢享用吧!麗妍陪我們兩老也累了一天,你好好陪陪她,再送她回去。」

  擺明要留下兩人獨處,房母交代完,便偕同丈夫離開了。這時,從頭到尾面不改色的房柏諺慢慢放下筷子。

  滿心竊喜終於有機會與房柏諺獨處,朱麗妍並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喜形於色地開口。「柏諺大哥,待會兒吃完飯,你打算要帶我去哪裡?」

  幾回在宴會中看見房柏諺,他的氣質及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讓她隱隱感覺這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她不但迷上他,還下定決心要獨佔他,可惜幾回遇上,她都逮不到機會多「認識」他。

  於是她努力運作,終於讓房氏夫婦對她另眼看待,視她為房柏諺的結婚對象,而她也相信,再過不久,她就可以登上房家少夫人的位置了。

  房柏諺靜靜地看著朱麗妍,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看他光是盯著她看,卻不答話,那沉定的表情、看不出情緒的眼神,不知為何讓朱麗妍突然心中一沉。

  「怎麼了?柏諺大哥,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她故意以嬌軟的嗓音問道,知道沒有一個男人擋得住她撒嬌的模樣。

  微皺了下眉,房柏諺終於開口。「朱小姐,有些事我覺得有必要先跟你說一說。」

  「為什麼這麼見外?叫我麗妍嘛!」朱麗妍嬌聲抱怨。

  房柏諺不理會她,繼續說道:「首先,一直以來,我們不曾單獨相處過,我和你沒那麼熟;另外,我們也不是什麼親戚關係,所以,請你以後稱呼我房先生。」

  聞言,朱麗妍臉色一變。「你……」

  「再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必須告訴你,我對你其實沒有興趣,我父母對你說的任何話,並不代表我的想法。對我來說,你只是我父親一位朋友的女兒而已。」

  朱麗妍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堪之色浮現眼底,好半晌才有辦法說得出話。「雖然我們只是和你的父母一起吃過幾次飯,可你怎能如此武斷說你對我沒有興趣?你又不曾和我相處過,怎麼知道我不適合你?」直接被判出局,她不服氣!

  房柏諺語氣冷淡地回道:「對不起,我對你沒興趣,也不想和你相處,下回我父母再安排像今晚這樣的飯局,我也不會再露面。」他將醜話說在前頭。

  忍耐多次陪吃飯,已經給她很大的面子了,他已經沒有耐心再敷衍下去了,所以趁著父母留下兩人單獨相處,他決定直接跟她把話說清楚,省下日後的糾纏不清。

  朱麗妍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拒絕得這麼徹底,臉色難看地瞪著房柏諺。「你父母說你並沒有反對與朱家聯姻,為什麼突然變卦了?」

  「你真的確定我答應了?」房柏諺冷淡反問。

  朱麗妍激動起來。「可你父母說……」

  「我人就在這裡,你不覺得我現在對你說的話才是正確的『答案』嗎?」相對於朱麗妍的高亢語音,房柏諺冷淡的嗓音顯得冷靜而無情。

  「我……」朱麗妍還是無法接受。「我哪裡不好?你連和我交往看看都不肯,到底是為什麼?」

  「如果你真要一個理由才肯放棄,那就當作我已經有了一個中意的女友好了,因此對別的女人自然就沒興趣了。」

  房柏諺的話讓朱麗妍大受打擊,臉色變白。「不!你是故意騙我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把我的意願坦白告知。」房柏諺眼神冷淡,語氣依舊不疾不徐。「現在,你可以慢慢享用佳餚,容我先告辭了。」

  「你連一頓飯也不可陪我吃完?!」見他起身,朱麗妍忿忿地道。

  真以為說句對她沒興趣,她就會放棄?既然被她看上,不得到他,她怎能罷休?

  房柏諺看著朱麗妍有些扭曲的艷容,微一頷首,不再理會她,直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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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離開餐廳後,房柏諺開車依原訂計劃直驅大直寓所,心中暗付洪瑞雅會不會因為等不到他而離開了?

  今晚在餐廳面對愛耍心機的朱麗妍,別說和她結婚了,連和她同處一室,他都一刻也坐不住。所以他索性沒有風度地將朱麗妍丟在餐廳裡,自顧自走人。

  與其面對一個糾纏不清的女人,他寧可面對關係清楚,溫馴解人的洪瑞雅!畢竟,洪瑞雅是他的女伴,只會盡責陪伴他,而不會拿那種狗屁情愛或婚姻之類的事來煩他,反正,興致來了就上床,下了床各自為政,關係簡單明朗,多麼便利啊!

  思及此,房柏諺唇角不覺逸出一絲輕鬆笑意,忍不住加快車速。

  四十分鐘後,他推開頂樓寓所大門。才走進客廳,一股食物香味忽地沁入鼻間,讓他好奇地循著香味來到餐廳,見到洪瑞雅正坐在餐桌一角,手捧著一碗麵吃得津津有味,專注到沒有聽見他進門的聲音。

  看她吃那碗麵的模樣以及瀰漫在餐廳的香味,讓他的食慾也被勾了起來。

  「這麼晚了才吃飯?」

  突來的聲音讓洪瑞雅驚跳一下地仰起頭,這才發現站在餐桌另一頭的房柏諺,臉頰頓時一熱。「你來了,我……我沒聽見……」

  看她緊張地吞下口中的食物,同時又要說話的慌張模樣,竟讓房柏諺覺得她好可愛。

  「你吃得太專心,才沒聽見我進門的聲音。」

  兩人在一起四個多月了,她由一開始的手足無措、驚慌不安到現在比較可以用平常心和他面對面,過程是十分緩慢的,也因此,在他面前她還是不時會露出驚慌表情──尤其在床上。

  不過,這種狀況也意外增加了許多樂趣,畢竟以往他的女伴在床上一向都主動大膽,極力討好他,不像洪瑞雅這般青澀害羞,但若是讓他撩起熱情,她每一個自然的回應都足以使他體內慾火高燃,難以控制。

  只是這般狀況算好還是不好,他還不肯定,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短期內他是不可能更換女伴的!

  「希望你不會介意我使用你的廚房。」洪瑞雅不自在的說。

  真糟糕,因為等了很久,再加上以前的經驗,她以為他應該是有事耽擱,不會過來了,所以才借用他的廚房煮點東西裹腹,打算先把肚子餵飽再離開,沒想到他卻突然出現……真糗!

  「想用就用,不需要問我,偶爾我也會煮點東西來吃。」房柏諺不在意地說。

  「你會做飯?」洪瑞雅驚訝地看他。難怪廚房裡,烹調用品、餐具、調味料一應俱全。

  「以前在美國唸書時,有時懶得開車出去吃飯,就學著自己弄東西吃。」說著,房柏諺看向她端在手上的碗,「你煮了什麼面?很香。」

  「只是簡單的肉絲面,放了很多蔬菜,鍋裡還有,你要不要吃一點……」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在問什麼啊?這麼晚了,你一定已經吃過了。」

  「你猜錯了。」房柏諺搖頭。「剛才那個臨時跑出來的飯局並沒有讓我吃飽,肚子還空空的哩!」他說話的口吻帶著玩笑意味,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去餐廳吃飯卻沒吃飽?口味不合嗎?」洪瑞雅既詫異又有些好奇地問。

  「不。」房柏諺唇角微微撇了下,「是人不對,所以吃不下。」

  「呃?」他直截了斷的回答,讓洪瑞雅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回什麼話。「嗯……那我去幫你盛一碗麵?」

  「好。」

  洪瑞雅走進廚房盛了一碗麵出來時,房柏諺已在餐桌旁坐下,她將碗及餐具入在他面前的桌上,有些緬腆地說:「我的廚藝不是很好,如果不好吃就別勉強。」

  「光是看你剛才吃麵的模樣,不可能不好吃的。」房柏諺笑拿起湯匙喝了一口湯,臉上隨即露出滿足的表情。「果然如我所想,味道真不錯。」

  坐在一旁緊張等待的洪瑞雅頓時舒了一口氣。「你不嫌棄就好。」說著,她也拿起筷子,繼續未吃完的晚餐。

  兩人默默吃了一會兒,洪瑞雅想起一件事,輕聲開口。「一直忘了告訴你,希望你不會見怪我跟家裡的人說,你是我的男友。」否則她不時在夜晚外出,還很晚回去,甚至一夜未歸,實在有些難以交代,尤其房柏諺愈來愈常要她留下來過夜。

  「無所謂。」房柏諺露出有趣笑容,他就知道老實的她早晚敷衍不過去!「還是掰不過去,只好拿我之前替你編好的借口出來用了?」

  「嗯!」洪瑞雅點頭,表情有些赧然。

  看她表情,房柏諺心中不免生出疑心。兩人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她還是常常露出這種緬腆的表情,彷彿還不能很自在地和他在一起,與之前他的每一任女伴都不同;若說是演戲,好讓他對她另眼相待也不可能,畢竟沒有人可以裝模作樣這麼久而不露出馬腳的。

  不過,他也有點想等等看她什麼會露出「企圖心」,就像他幾個前任女伴,因為他的善待而「胡思亂想」起來,以至於很快便失去了當初吸引他的特質。

  他希望洪瑞雅不會太快變成那麼「平庸」……房柏諺不疾不徐地吃著面,臉上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他心中所思。

  又吃了幾口,他再出聲:「今天怎麼沒有先吃點東西再過來?」他如果沒有去接她,她通常都會吃過晚餐才過來的。

  已吃完麵的洪瑞雅拿起餐巾紙拭了下嘴唇,「下午被幾個同事硬拉去喝下午茶,後來因為不覺得餓,就忘了吃晚餐這件事。沒想到等著等著,肚子愈來愈餓,想說附近也沒有什麼小吃店,就到路口的超市買點材料,自己煮來吃。」她本來打算吃完麵,若他還沒有回來,她就要離開了。

  「喝下午茶?」房柏諺挑了下眉。「在哪兒喝?」

  「六福皇宮。」

  房柏諺瞥她一眼,「那這回該不會又是你來買單吧?」

  洪瑞雅頓了下,小聲應道:「嗯!」

  「又是你……」房柏諺忍不住搖頭。「你才去『佳盛』幾個月,跟同事交情有多深?老是被當成冤大頭敲,你也未免太老實了吧?」

  「沒、沒關係啦!」偷瞥他不以為然的表情一眼,洪瑞雅好脾氣地說:「誰教我現在是公司業績最好的人,偶爾請請客也無所謂啦!」

  「何必當爛好人?」房柏諺覷她一眼。偶爾兩人會聊起公司同仁與她的互動,他就聽得出,目前積極接近她的那些同事,並不是全然是真心結交,多少都存著利用之心。不過,她似乎不以為意,脾氣好到讓他快看不過去了。

  「也不是啦!」洪瑞雅小聲辯解。「都是同事嘛!和平相處不好嗎?小地方就不要計較了。」

  又瞥去一眼,房柏諺眉一擰,本想再說什麼,心中卻突然驚覺自己似乎太過於「關切」她了!

  她只是他的女伴,他根本沒必要干涉她要怎麼和她的同事相處,就算她吃虧,他又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不再吭聲,低頭很快解決碗裡的面,然後抬頭看著亦沉靜不語的洪瑞雅。「待會兒我想泡個澡,你也一起來吧!」

  洪瑞雅一聽,心跳頓時加快,腦中隨即浮現每回陪他泡澡時,他總會對她做的事,臉頰不覺快速燃燒起來。

  一看見她窘迫的反應,房柏諺眼中漾起笑意,調侃出聲:「怎麼我才一提起泡澡,有人的臉就紅成這樣?」

  洪瑞雅羞窘地垂下眼,明知自己不該胡思亂想,可卻怎麼也無法阻止腦中自動浮現的畫面,她萬分尷尬,期期艾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別……」

  「都和我在一起好一段日子了,你還是這麼害羞啊?」深邃的眼中閃動著笑意,房柏諺有趣地看著洪瑞雅愈來愈紅的臉頰。

  現代人開放的觀念似乎影響不到她,每每他說了幾句曖昧話語,就引來她羞窘欲死的反應,偏偏他還十分喜歡看她這種反應,不時就說幾句逗弄她的話,再好好觀賞她的表情,將之當成紓解心情的樂趣。

  幸好她在床上並沒有那麼保守,只要挑起她的熱情,她自然的回應既熱烈又迷人,總是讓他忍不住一再地佔有她。

  「你……別說了!」洪瑞雅終於嬌嚷出來,覺得自己全身熱燙到快要冒出煙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愈來愈愛對她說一些含有隱喻的話,然後再取笑她無法控制的羞赧反應,真是太可惡了!

  房柏諺睇著她,帶笑的眼眸深處慢慢燃起一簇火焰。

  「來吧!」他朝他伸出手。

  洪瑞雅看著他,心跳愈來愈快,好半晌才將手伸向他,任由他牽著她的手走進臥室。

  ※            ※            ※

  佳盛綜合證券公司位於鬧區的佳盛大樓內,樓下為佳盛銀行,二樓為佳盛期貨投資顧問公司,三樓才是佳盛綜合證券公司的所在。

  這日收盤後,洪瑞雅來到樓下銀行,花了約半小時辦好事情後,因為不想等電梯,所以便爬樓梯回到三樓。

  等到她爬上通往三樓的樓梯轉角時處,耳中突然傳來人聲,她聽到有人提起她的名字,她驀地一呆,不覺止住腳步,然後,一連串話語就這麼清清楚楚地傳進她的耳中。

  「洪瑞雅搶人客戶?」

  「人家指名道姓,說得清清楚楚,哪會有錯?」

  「洪瑞雅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啊!」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若她沒做這件事,那『永碩』的李信源幹嘛信誓旦旦說,洪瑞雅現在手上這個大客戶,是由他手中搶去的……」

  站在樓梯轉角的洪瑞雅臉色變白,她已聽出這兩位談論她的同事的聲音,因為她們就是這幾個月來跟她最為接近的同事。

  「那個『永碩』的超級營業員李信源?他說房柏諺原本是他的客戶?沒弄錯吧!」

  「沒,可後來卻被洪瑞雅以不正當手段拐走他這個大客戶,跑來我們『佳盛』當起營業員,害得李信源現在的業績一落千丈,慘得很哩!」

  「不正當手段?還真看不出來她會做這種事呢!」

  「對啊!表面文靜的人並不代表她私下也很文靜,說不定反而很放蕩……」

  洪瑞雅臉色愈發慘白,她還以為自己和同事處得不錯呢!誰知幾句傳言就讓她淪為蕩婦之名?這般尚未求證就投以不信任票的同事,真令人心寒。現在聽了她們在背後對她的評語,日後她真不知要如何才能毫無芥蒂地與她們相處。

  「說得也是,我們哪會知道洪瑞雅人前和善,人後又是怎樣的臉孔……」

  驀地,另外一個女性嗓音突然插了進來。「洪瑞雅再怎麼變面人,也抵不過你們兩個在背後批評、譭謗人家名譽的嘴臉難看!」

  強烈的抽氣聲清晰可聞。「你……沈依庭!你說什麼?」

  「我說,想知道事情真相就去問當事人,沒膽問就別聽了幾句傳言後在人家背後亂批評,這種三姑六婆的嘴臉很難看!」

  「我、我們又沒批評她……」

  「沒有嗎?」

  「哼!懶得和你說!」

  「懶得跟你們說的人是我!」沈依庭不客氣地反駁。

  之後,一道腳步聲在樓梯間響起,隨即一個女性身影已拐過轉角,直直碰上來不及反應的洪瑞雅。

  沈依庭一怔,看著臉色蒼白的洪瑞雅,立刻明白她已聽見同事對她的批評,她眉一擰,驀地手一伸,抓住洪瑞雅的手臂。「跟我來!」

  沈依庭將洪瑞雅直接拉到樓下,直到兩人大樓外邊的人行道旁邊站定,她才開口。「嗯……你知道,她們其實沒有惡意,只是八婆的惡習作祟……」

  洪瑞雅沉默了一下,才露出苦笑,「我知道同事之間要不談論八卦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沒料到這回被談論的對象是她罷了,所以乍然聽見時才會那麼震驚。

  「別管她們在背後談論你什麼,當作沒聽這回事就好了,不然你就得對這則傳言作個澄清。」

  「傳言?」

  看她一臉茫然表情,沈依庭搖頭。「我想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你之前的公司──『永碩』的李信源到處訴苦放話,說你以不正當手段搶走了他的大客戶,你不知道這件事吧?」

  才恢復些許血色的小臉頓時又變白,洪瑞雅搖搖頭。「我不知道。李信源真這麼說?」

  「不管他怎麼說,反正這種事在證券界也不是沒發生過,留不住客戶是他自己要面對的問題,不干你的事!你只要顧好自己,想想怎麼把握住這個大客戶,多賺點獎金才是正途。」沈依庭就事論事,說得十分「現實」與實際。

  又沉默了一會兒,洪瑞雅歎了口氣。「謝謝你的安慰。」她真誠地道謝。

  想不到幾個月來與她較為接近且相處融洽的同事,竟因幾則傳言便在背後毫不留情地批評她,而第一個站出來駁斥的人,反倒是平日沒什麼往來的沈依庭。唉!人際關係還真是一項困難的課題啊!

  「只是經驗談,不用謝我。」沈依庭咧嘴一笑。「去年我與未婚夫解除婚約的事,不小心讓同事知道,在背後說的閒言閒語也沒好聽到哪裡去,我還不是熬過來了?所以,別人說的話,你也不用記在心裡,免得心裡難受。」

  「好。」洪瑞雅點點頭,雖無法完全釋懷,可沈依庭真誠的勸說的確讓她的心情輕鬆了一些。「謝謝你的經驗談,我可以交你這個朋友嗎?」

  一個肯仗義直言,又不隨便批判他人的人,才是真正的良友!

  「因為我讓你心情改變?」沈依庭看著洪瑞雅緩和下來的臉色,開玩笑地問。

  洪瑞雅真誠一笑。「因為你不會以一則傳言便任意判定一個人,而我需要像你這種充滿『正義感』的朋友。」

  沈依庭臉一紅。「行了,別再說了。我們是朋友了,有空約出去吃飯囉!」

  「好。」洪瑞雅笑著點頭。她會想要多瞭解一下這位「新」朋友的!

  ※          ※           ※

  兩日後,某高級法式餐廳

  「哇,高檔餐廳耶!」才坐下來的林沛如左顧右盼,一臉興奮地低呼:「瑞雅,你對我太好了!知道我喜歡美食,還請我上這種我根本不可能來消費的高檔餐廳,太棒了!」

  洪瑞雅微笑。「上次我和……呃,朋友一起來吃過,覺得味道很棒,所以才想找你過來嘗一嘗。」以往她是不可能有能力上這種餐廳的,現下大有改善的經濟狀況,已能容許她做這種消費。不過最重要的是,林沛如嗜愛美食,跟她一起吃東西是種樂趣。

  「瑞雅你真夠意思,就算離開『永碩』了,也沒忘了我這個愛吃美食的老同事。」林沛如笑咪咪地說:「因為你現在是『佳盛』的超級業務員了,今晚這頓就讓你破費囉!但是咱們醜話可得先說在前頭,下回輪到我作東時,我可是沒辦法請你上這種高檔餐廳哦!」

  「放心,下回你請什麼,我就吃什麼!」洪瑞雅笑著點頭,看著服務人員送來餐前酒及菜單,她接過菜單,「我們先點餐吧!」

  「好!今晚機會難得,我可要大開殺戒了!」林沛如一邊發下豪語,一邊翻看菜單。

  被林沛如的話逗笑,洪瑞雅邊笑邊問:「要不要乾脆請服務人員替我們介紹並且推薦?」她對法國料理並不熟悉。

  「也好啊!」林沛如連忙點頭。反正她是外行,請服務人員推薦點餐,恐怕才是正確的方式。

  於是,兩人在服務人員的推薦解說下點好了餐。在用過開胃菜、開始喝湯時,兩人已聊過近況,洪瑞雅終於將話題導向今晚她約林沛如出來的主要目的。

  「沛如,那個大戶房柏諺是不是已經沒有在李信源那裡下單了?」

  邊嚼著外酥內軟、熱呼呼的法國麵包,林沛如先是點點頭,待吞下口中麵包後才道:「對啊!上個月就停了,還把他沒賣的股票全匯走了,擺明了不會在『永碩』下單了,現在只差沒註銷戶頭而已。」

  「可我離開『永碩』時,房柏諺不是一直還有在李信源那兒下單?」

  「你剛走時是有啊!可後來單子就愈來愈少,一直到上個月就全沒了。」林沛如再撕下一塊麵包塞進嘴巴。「唔……從沒吃過這麼香、這麼好吃的法國麵包。」

  洪瑞雅微皺起眉,確定房柏諺果真已不在李信源那裡下單。如果她沒記錯,房柏諺找上她的那天。確實曾提過對李信源的不滿,且打算換人;因為時間上的巧合,也難怪李信源會將失去大戶的原因歸咎於她!

  「怎麼不吃了?在想什麼?」林沛如好奇地看著洪瑞雅思索的表情。

  「李信源他……說了一些話。」洪瑞雅歎了口氣。

  「耶?」林沛如一怔,隨即恍然。「不會吧?那些話也傳到你們公司去了?」

  見到洪瑞雅點點頭,林沛如又說:「我以為李信源只是在『永碩』發發牢騷而已,想不到他還長舌到別家公司去了!」

  「我今天找你出來,有部分原因也是想問你這件事。」洪瑞雅解釋。

  林沛如呆了下,臉上露出不屑表情。「你管李信源說什麼?客戶沒了,心情不好就遷怒別人,這種人我最看不起了!」

  「你不認為是我搶走了他的客戶?」洪瑞雅眼底有一抹鬱悒。

  林沛如搖頭。「瑞雅,好歹我也和你同事好幾年,怎會不清楚你的個性?你啊,沒那麼大本事搶人家客戶的!更別提你只不過是個電腦輸入員,哪會想去『搶』客戶?依我看,應該是房柏諺主動找上你的可能性最大!」

  「你還真瞭解我呢!」洪瑞雅終於吁了口氣。「你怎麼猜到的?」

  「真的被我猜中了啊?」林沛如一臉得意地笑了。「我還一直想你怎麼會突然辭職,又跑到別家公司當起營業員;後來知道你接房柏諺的單子,就猜想是不是他找上你……結果還真的是耶!」

  「確實是他找上我的。」洪瑞雅承認。

  「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你能不能說詳細點!」林沛如好奇心大起,見洪瑞雅願意透露,忙追問起來。

  洪瑞雅眨眨眼,躊躇了一下,只好再把同一套說詞搬出來搪塞。「呃……其實,房柏諺是……是我的男友。」

  林沛如猛地瞠大眼,瞪了洪瑞雅好半晌才終於低叫出來。「房柏諺是你的男朋友?!原來他看中你,所以才會……」說到這裡,她笑了出來。「也難怪了,肥水不落外人田嘛!男友是大戶,女友來接單也是很正常的事,李信源搞不清楚狀況,才會在那邊胡說八道、到處訴苦。等明天上班,看我怎麼給他吐糟!」

  「千萬不要!」洪瑞雅連忙阻止。「沛如,我和房柏諺的事還不打算公開,你得答應我千萬不能說出去,這件事目前只有你知道而已。」

  「真的假的?」林沛如一怔。「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男未婚、女未嫁……」

  她頓了下,突然小聲問道:「難不成他的家世太顯赫,男方家裡反對?還是他……已婚?」她的腦中突然充斥一大堆連續劇情節及畫面。

  「呃……他未婚啦!至於他的家庭顯赫,我並不清楚,我們……呃,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啦!」洪瑞雅尷尬回答,內心對於自己欺騙朋友感覺很不自在。

  「真的要保密?」林沛如有些失望,不死心地再問。那個李信源到處放話,現在她知道真相了,還真想好好說說李信源,也好讓他閉嘴哩!

  「拜託!」洪瑞雅低聲懇求。

  「好啦!我不會說的,別緊張了。」經不起軟語哀求,林沛如立刻保證。「其實最重要的是你跟他的感情好不好。對了,房柏諺應該對你很好吧?」

  「嗯,他對我很好。」洪瑞雅微笑,眸心漾起溫柔依戀。

  房柏諺對她很好,好到讓她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了。因為他對她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對待一個沒有感情的床伴,反倒比較像是對待女朋友。

  很久以前她也曾和異性交往過,可對方對她的態度遠遠不及房柏諺對她的好。而房柏諺那種帶著寵溺、逗弄的態度,總讓她感覺心甜如蜜,因而一直努力守住的心,也一天天陷落在無法阻擋的感情漩渦之中……

  對他的戀慕愈來愈深,她終於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但她沒有忘記他給她的警告──他只想要一個床伴,而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對象!

  她十分害怕自己的感情被他發現,因而喪失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所以她極力隱藏,至今似乎還算成功,可內心的壓力也愈來愈大了……

  「瑞雅!」林沛如叫醒發起呆的洪瑞雅,「幹嘛?想起房柏諺對你的好,就陶醉到忘我了?」

  洪瑞雅臉一紅。「沒有啦!」

  「最好沒有。」林沛如故意板著臉,正經八百地警告道:「今晚可是本姑娘快意品嚐美食的快樂時光,請你先把男友擱到一邊去,專心點陪我,別破壞氣氛了,OK?」

  洪瑞雅笑了出來。「好。」

  林沛如這才滿意地收起硬裝出來的撲克臉,瞥向洪瑞雅的笑臉時,忍不住咕噥。「好啦!既然你透露了男友的事,那下回見面時,我也把男友帶出來介紹給你認識認識好了。」

  「你有男朋友了?!」洪瑞雅訝問。

  「對啊!找來找去,終於給我逮到一個對得上眼的……」

  之後,兩人風花雪月地聊著,度過了一個愉快輕鬆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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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6-12 11:27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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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昏黃溫暖的光線柔柔映照床上纏綿的男女,粗喘的男嗓與女性細細的嚶吟聲交織,充斥在室內。

  房柏諺在女體內衝刺的速度加快,一次次用力地挺進,激出身下女人發出陣陣喘息呻吟……

  直到感覺女性甬道傳來強烈緊縮,他用力戳刺幾下,發出強力一擊,全身緊繃地釋放而出,然後癱倒在她身上。

  洪瑞雅低喘著,小手無意識地輕撫壓在身上的陽剛身軀那汗濕的背部,雙眸緊閉,氣息不穩。

  喘息稍停,房柏諺便由洪瑞雅身上翻下,靠躺在她身邊,大手將猶在輕喘的女人攬了過來。

  過了一會兒,待兩人呼吸皆平穩,房柏諺突然出聲。「你有心事?」

  眼睫顫了下,洪瑞雅張開依舊佈滿迷濛之色的眼睛,「心事?」

  「你之前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告訴我或是問我?」先前自己發現她有些異樣,他只是沒有問而已。

  今晚見到她第一眼,他就發現她有心事,而且還猶猶豫豫地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出來,以至於讓她整晚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可不容許這種情況存在,他要他的女人專心一致在他身上。

  洪瑞雅沉默一下,才輕聲問出來。「你把在『永碩』的股票都匯走了?」

  房柏諺看她一眼,「既然不打算在『永碩』下單了,還把股票留在那做什麼?」還以為什麼事呢,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這不值得她整晚心神恍惚。

  「你為什麼不下單給李信源了?」

  房柏諺唇角一勾,有點開玩笑地說:「因為我改下單給你了啊。」

  洪瑞雅眼神頓時沉重起來,「是因為下單給我,你才不再給李信源單子?」

  房柏諺看她立刻變臉,不覺笑了出來,「這種話你也信啊?」

  「啊?」

  「開玩笑的。」房柏諺笑睇她,「看你緊張的。」

  「原,原來是開玩笑的。」洪瑞雅覺得呼吸似乎又順暢了起來。

  「其實是看他不順眼,不想再下單給他,索性轉到別家去了,別忘了,我可不是只有在你那邊下單而已。」

  洪瑞雅睇著房柏諺,就因為看人家不順眼?好任性而為啊。

  「為什麼你會突然問我這件事?」房柏諺低頭俯看她,「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沒在『永碩』下單了?」

  聽出他好奇的語氣,她輕輕說道:「有一些傳言……」

  「什麼傳言?」

  「李信源說我搶了他的客戶。」她輕歎的聲音含著一絲無可奈何。

  「搶?你?」房柏諺忍俊不住。

  第一次見到她,她連向他賣弄風情都不會,怎麼「搶」他?是他「看中」她,才把她弄到身邊來的,而這一點其實也是拜李信源所賜,是李信源將她帶到他面前的,所以他才會又多給了李信源一些時間,直到上個月才停止在「永碩」下單。

  「是李信源在外面放話?」房柏諺眸底冷光一閃。

  「嗯。」洪瑞雅輕應,原本她想要求房柏諺再給李信源一些單子,可聽他的口氣,她也沒必要再提了,他不會答應的。

  「要我出面替你處理嗎?」

  「不要。」洪瑞雅猛抬起頭,眼神緊張,「不用了,那種話不理它就是了,你什麼也別做。」

  她和房柏諺的事被李信源說得那麼難聽,房柏諺要是再出面替她說話,豈不證明了李信源所言並非無的放矢?屆時她只會更加困擾。反正等時間一久,事情應該就會「冷」下來了。

  房柏諺看了她一會兒,「你說得對,那種事沒有研究的價值。」他突然翻身壓住她,「與其研究那種無聊事,還不如研究研究我現在迫切的需要。」

  洪瑞雅一驚,立即感覺到緊貼在腿側那熱燙,不容忽視的男性悸動。

  咦,他們不是才剛做完,他怎麼又……

  她臉頰瞬間爆紅,「你……」

  俯視她泛紅的小臉,房柏諺眸光轉濃,大手直接覆上一隻乳房揉著,拇指來回拂磨著頂峰的蓓蕾,令其充血挺立,然後再對另一隻做著同樣的挑弄。

  全身竄過酥麻快意,令她的心神再次迅速被迷惑,她不覺輕輕呻吟起來。

  他俯下頭,輪流吸吮兩隻蓓蕾,直到它們變得又紅又硬,完全綻放。

  「啊……」一陣麻癢由胸前向外擴散,直直往下竄入小腹深處,她忍不住扭動起來。

  「喜歡我這麼做嗎?」熱燙的氣息拂過她胸前的肌膚,他一邊吸吮她,一邊低語著。

  然後,他撐開她的雙腿,擺動腰桿,男性火熱頂住她濕滑的花徑入口,來回磨蹭。

  「柏諺……」她的嬌軀一陣抖動,動情的呼喚逸出口中。

  「想要我進去嗎?」他低沉的嗓音充滿情慾的誘惑,下身的賁起不住在她愈發濕滑的穴口磨蹭,並以尖端刺探著。

  「啊……」她全身虛軟發熱,慾望的渴求控制了她的感官知覺,完全招架不住他高明的調情技巧,感覺快意與渴望交織而成的奇異感受充斥在她的全身上下。

  「要我嗎?」輕輕嚙咬著嫣紅蓓蕾,他火熱的氣息不住拂過她的肌膚,引發她全身激顫。

  「是的……柏諺……要我……」陷入慾望深淵,令她囈語出對他的渴求。

  她的回應讓他體內的慾火瞬間高燃,他猛力一擺腰桿,男性硬挺已長驅直入,直貫入濕濡緊窄的花徑深處。

  他擺動起來,做著深猛的抽送,每一次的進入都直直頂入她的體內深處。

  她呻吟著,將雙腿環上他的腰側,下身上挺,配合他的進出動作,感覺摩擦的快意陣陣傳送而來。

  他捧住她的臀部往自己的下腹壓,並開始加快速度,一次又一次抽刺摩擦她的軟嫩。

  「啊……」強烈的快意襲來,慾望的火焰燒灼著她,讓她全身抽搐,叫出歡愉的巔峰。

  他加快擺動速度,感受花徑內壁肌肉緊縮所帶給他的銷魂快意,直到高潮找上他,他用力一擊,在她體內強烈釋出,然後才倒在她柔軟的嬌軀上……

  房柏諺沁汗的臉龐埋在洪瑞雅的頸項中,感覺滿足之餘,心底深處亦開始響起警鈴。

  他似乎「太」喜歡她這個「床伴」了,對她的需求一天比一天更大,只要幾天沒見到她便會忍不住找她過來。

  在一起好幾個月了,也數不清上床幾次,可他竟沒有厭倦她,反倒發現自己對她的渴求愈來愈強,怎麼也不會膩,而這是一種很不妙的現象。

  他的心神一向都放在股票上,很少投注在女人身上,但洪瑞雅打破了他從不主動關心女伴的習慣,令他心中開始牽掛起她,也讓他對自己更加唾棄。

  冷芒掠過眼底,房柏諺猛地抬起臉,由洪瑞雅身上翻下,直接下床走進浴室。

  看來,他該對這種逐漸失控的情況做點處理了。


  晚上七點,來到房柏諺位於大直的寓所,洪瑞雅緩步走過門廳,與安全警衛打個招呼後便搭上電梯,直奔頂樓。

  進到寓所內,她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之後,便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然而,表面平靜的她,心中其實一點也不平靜,思緒紛亂難解。

  她盯著電視櫃上方那幅畫許久,眼底慢慢浮起一絲愁悒。

  這些日子來,她與房柏諺見面的時間變少了,之前兩人一個星期最少會見一次面,有時甚至還有兩到三天,可這一個月來,她只見過他一次面,而且那晚歡愛過一次之後,他什麼話也沒說便沖澡走人了……

  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對她厭倦,想換人了?而今晚他找她來,是不是就是要告訴她,兩人該結束關係了?

  倘若不幸被她猜中,她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承受被他捨棄,與他分開的打擊?

  洪瑞雅歎了一聲,瞄了一眼手錶,發現自己竟然胡思亂想了半小時,她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冷涼的水滑過喉間只讓她感到一陣寒意。

  這時,對講機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她詫異地起身拿起話筒,樓下安全警衛的臉出現在螢幕上。

  「對不起,洪小姐,打擾你了,有一位朱小姐來訪,她說她是房先生的朋友。」

  房柏諺的朋友?該不會是房柏諺請人來告訴她,他不過來了吧?甚至,或許是來轉告她,他與她的關係已經結束……

  「請她上來。」腦中紛紛亂亂,讓洪瑞雅不假思索的回道。

  掛上話筒,洪瑞雅在原地呆了一下,才慢慢走向玄關,在來客尚未按下電鈴前,先一步打開大門,卻恰好見到一位長相美麗大方,穿著打扮時髦,足蹬高跟鞋的女人走了過來。

  「朱小姐……呃。」洪瑞雅話未說完,對方已逕自越過她走進屋內,她只得關上門,跟在搖曳身影後一路走進客廳。

  朱麗妍瞪著眼,看著寬敞客廳裡典雅的擺置,怨恨地想著:這裡就是房伯諺和「情人」幽會的地方?還真是「舒適」啊!

  上次房柏諺當面羞辱她之後,她怨極地找來私家偵探調查他的日常作息及行蹤,花了好久時間,她總算弄清楚他的生活習慣,還意外發現,除了房家三少爺的貴氣身份外,他還是一個極端富有的股市大戶,而上回他提及的女友,正是眼前這個洪瑞雅——

  一個接他單子的營業員,一點也不出色,根本無法和她相比,為什麼房柏諺要這個女人而不要她?

  「朱小姐?」洪瑞雅看著一逕沉默不語的女人。

  聞聲,朱麗妍猛地轉身面對洪瑞雅,身高加上高跟鞋的高度,讓她整整高了洪瑞雅一個頭,也讓她得以以著不屑,怨恨的目光「俯視」洪瑞雅,然後再陰森森地開了口。

  「我先自我介紹吧,洪瑞雅,我是朱麗妍,房柏諺的未婚妻,特地前來拜訪一下我未婚夫私下豢養的女人,看看她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未婚妻?

  洪瑞雅小臉頓時發白,房柏諺有未婚妻?那他為什麼還需要女伴?

  朱麗妍上上下下將洪瑞雅打量一遍之後,又說:「現在我看清楚了。」說完,她揚起手,閃電般地甩了洪瑞雅一巴掌。

  臉被打偏了的洪瑞雅驚嚇得完全怔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洪瑞雅,這一巴掌是要警告你,早早遠離我的未婚夫,別一直糾纏不清,要是讓我採取更進一步的手段,你承受不起的,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營業員,要毀掉你太簡單了,記住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洪瑞雅愣愣地看著朱麗妍艷紅的嘴開開闔闔,一連串警告加污蔑的話語不斷流進她沒有心理準備的心……

  「房家與朱家已經在商討結婚日期,屆時你若還敢黏在柏諺身邊不走,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被事情耽擱的房柏諺一抵達大直寓所,樓下警衛便告知有一位「朱小姐」來訪,但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霎時,他總算明白今晚為什麼會突然被母親叫回房家大宅了,冷芒在他眼底一閃而逝。

  朱麗妍想幹嘛?來警告洪瑞雅嗎?真可笑,朱麗妍以為她是誰?她真以為只要趕走他身邊的女人,他就會接受她嗎?

  房柏諺踏進寓所,走進發出聲響的廚房,正巧看見洪瑞雅轉過身來,一見到他,她愣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做她尚未完成的事——以塑膠袋包起冰塊,再覆上毛巾,做成臨時冰敷袋。

  一見到她臉上清晰的瘀紅指印,房柏諺蹙起眉,「朱麗妍動手打人?」

  洪瑞雅沉默不語,沒有問他為什麼知道朱麗妍來過,畢竟這棟大樓安全管制嚴格,每位訪客皆需證件登記,並得到屋主准許方可上樓。

  她將製冰盒放回冰箱,拿起臨時冰袋捂上臉頰,雖然已經敷過一回了,可那冷度還是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若非怕返家後被母親瞧見臉上的瘀青而擔心,她才不會急著將瘀痕消掉,只是,冰敷後的效果如何,她也不太清楚,從小到大,她可不曾被人打過呢。

  房柏諺走近她,「很痛嗎?」他伸手想托起她的下巴看仔細點,不料她竟將臉閃開。

  他愣了一下,只見她兀自走出廚房,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惱怒驀地掠過他的臉上,他跟著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生氣了?怪我?」

  洪瑞雅微微搖頭,因臉頰的傷而不敢有太大動作,她不怪他,也不是生氣,她只是心裡難過,而且有些領悟。

  從來沒有被女人如此冷淡對待,房柏諺發現自己竟控制不住由心底升起的無名火氣。

  「說話。」臉一沉,他命令道:「告訴我朱麗妍說了什麼?」

  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洪瑞雅才勉強開口,「其實朱小姐會說什麼,你根本不用問我,你應該很清楚她會說什麼,而你以為她還能說什麼?」帶著苦澀及一絲火氣地說完,她不覺綻出一個苦笑,結果意外牽動頰上的傷,讓這個笑容變得扭曲。

  雖然不認為自己有在生氣,想不到說出口的話還是洩漏出心底深處的難受情緒。

  「所以,你真的是在怪我了。」房柏諺看著她黯沉的眼,嗓音十分冷沉。

  「我沒這麼說。」突然被人臭罵一頓,她的心中當然不好過,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反擊的立場。

  「那你現在這副擺明了嘔氣的嘴臉,難道是我眼花?」房柏諺語帶嘲諷。

  洪瑞雅詫異地抬眼看著他冷淡的臉龐,為什麼她才被人罵過,又要應付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諷刺質問?

  「嘔氣?」她眼底浮現苦澀,「我要跟誰嘔氣呢?你不是一直強調我們並非男女朋友,而是床伴關係,我有資格嘔氣嗎?」

  「你是沒有。」房本諺回答得很快。

  「所以你指責我嘔氣是不公平的,我只是……心裡有事,只是……想些事情。」低歎一聲,洪瑞雅慢慢放下捂在臉頰上的冰袋。

  今晚房柏諺未婚妻的出現,給了她很大的打擊,而朱麗妍對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也讓她感覺很受傷,心中十分難過,但那些感受怎麼也不及此刻他那張事不關己的冷淡臉孔來得傷人,讓她心口發疼,原本只是隱隱泛疼的心痛驀地變得劇烈起來。

  「想事情需要擺出這種臉?」房柏諺嗓音冷冷的,仍舊不放過她地質問。「在想什麼?」

  洪瑞雅靜靜地看著他,然後輕聲喚道:「柏諺。」

  她柔軟的嗓音讓房柏諺僵了一下,「怎樣?」

  她從來沒有以這種語氣喚他的名字,事實上,除了在床上被他命令,她幾乎很少主動喚他的名字。

  「你曾調查過我,所以一定知道我父親拋棄我們母女四人的事。」

  「對。」她想說什麼?

  「我曾親眼看見母親被父親背叛的苦楚,知道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而我之前並不知道你已經訂婚了。」所以她無法責怪朱麗妍對她動手及辱罵她,因為那是朱麗妍扞衛自己感情的行為。

  房柏諺冷冷開口,「就算我訂婚了,又如何?」

  洪瑞雅只是他的床伴,他並不覺得有義務解釋他與朱麗妍其實並無婚約。

  看著他冷情的眼,洪瑞雅低聲說道:「被人背叛很苦,既然你已經有了喜愛的未婚妻,你其實不需要再擁有一個『床伴』,因為那是一種對感情的背叛。」

  一知道朱麗妍是房柏諺的未婚妻,她就徹底明白,房柏諺真的只當她是個床伴,再無其他,不論她的心中曾經有過什麼想法,都只是一廂情願的癡心妄想罷了。

  當他殷殷相待,不時帶她出門,與她天南地北閒談,那都只是為了讓她更加「付出」自己,她竟然會因此妄想兩人的「交易」可以轉化為「正常」男女關係,真是太悲哀,也太自欺欺人了。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在教訓我,指責我是個不專情的男人?」房柏諺盯住洪瑞雅,對她拿他與她那薄倖的父親相比,心中感覺十分不悅,另外,他也覺得她臉頰上那道瘀紅非常礙眼。

  「我……」她的嘴唇蠕動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眼底蒙上一片迷濛。

  她的心好痛,實在不願意主動說出分離的字眼,可情勢已經不容許她再裝傻下去,而傷害另一個女人。

  慢慢聽出她話中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一股驟生的怒火狂猛燃起,讓房伯諺臉色變寒,「說了這麼多,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想終止我們的肉體交易吧?」他直接問出,用詞殘忍。

  洪瑞雅全身一顫,臉色慘白如紙,她垂著眼,沉默了好久才輕輕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人用力撕開地湧出血來。

  難以抑制的怒氣讓房柏諺臉色冷峻,他冷笑一聲,「真鮮,竟然有女人主動要跟我結束關係?只可惜我這個人向來主觀意識極為強烈,倘若你沒有主動提起,我應該會在聽了你那番說教的話之後,乾脆和你切斷關係,可偏偏你想主導,主動表明結束交易的想法,那麼我又何必如你的願,答應你的『要求』?所以,只要我還要你,你還是得隨傳隨到,滿足我的
需要。」

  難道她不知道男人最愛「挑戰」?她愈是想走,他愈是不想如她的意。

  他的話殘忍地讓她心口劇烈疼痛,她抬起蒼白小臉回望他,「你已經有未婚妻了,甚至都已經開始籌備婚禮了,為什麼還要堅持維持我們的關係?這是對你未來的妻子一種不誠實的行為,你明不明白?」

  他即將結婚,而她怎麼也不願意當個第三者,就算只是「床伴」,她也做不到繼續和他維持關係。

  「我的確不明白你說的話。」房柏諺冷哼。「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床伴,我尚未喊停之前,你就沒資格先說『結束』!」

  洪瑞雅身子一顫,「你再找我,我也不會來,即使你因此不再下單,我也會接受你的決定。」她的嗓音輕輕的,卻是充滿了決心。

  房柏諺盯著她,看了她很久很久,發現與他對望的眸子一直沒有退縮。

  想不到一個向來溫馴,沒有脾氣,軟心腸的女人,竟也有如此堅持的時候。

  「看來你真的很堅持呢。可以,我答應你暫時不找你,不過,我這人不喜歡含糊不清,隨便說一句話就切斷關係,太草率了,所以,等我想過了,我們再仔細談談,屆時再做真正了斷。」房柏諺的嗓音終於完全冷靜下來。「因此,我們之間客戶與營業員的關係仍舊維持不變,等哪天我改變主意,不想再下單給你,我也會直截了當地跟你說清楚。」

  「謝……謝謝……」垂下眼,洪瑞雅顫聲道謝。

  結束了……即使他只是「暫時」不找她,可她心裡很清楚,她主動提起切斷關係的行徑已然激怒了他,就算公事上他依舊願意下單給她,但是,私底下他是絕不會再找她了。

  這個表面溫和儒雅,看似好商量的男人,發起狠來,其實是絕不會留情,而且也很狠絕的。

  看著丟下話便轉身離開的男性背影,洪瑞雅苦苦強忍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地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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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6-12 11:28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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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或許是從不曾被女人拒絕過,洪瑞雅的「要求」聽在房柏諺耳中,只讓他感到一股異常焦躁的憤怒湧上心頭,而不是他原本該有也應有的釋然,甚至冷漠無感的反應。

  也許是他還不打算放開她吧?否則這種「切斷關係」的話語,若是出自別的女人口中,他的反應鐵定只會是一笑置之,並迅速同意,然後再給予豐厚的「分手費」,徹底了斷。

  可面對洪瑞雅,他卻完全做不到依「慣例」行事,他只覺得火大,只想抓住她狠狠搖晃,迫她說出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跟他切斷關係……

  她真以為他看不出她對他的依戀眸光嗎?他清楚地看出她是如何艱難地點了那個頭,她根本不想和他切斷關係,卻又強迫自己提出來,只因她看過父母的婚變經過,所以她不想成為第三者,傷害那個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這就是她的「原則」,如果他是單身,她可以成為他的床伴;若他結婚,她便終止關係!

  可惡!如果真那麼依戀他,為何輕易放棄、為何不來爭取他?即便他曾明言兩人之間絕不可談「情」,可若是她亦如其他跟過他的女人那般,努力爭取他的感情,也難保他不會改變主意……

  可她卻放棄了,就像是尚未盡全力努力之前便自我認輸,先放棄了……真是氣人!

  股市才收盤不久,房柏諺稍稍轉移的心神又轉回一個月前洪瑞雅提出結束兩人關係的那天晚上,甚至連兩位助理跟他道別的聲音都忽略了。

  越想心中越不平衡,哼!他已放她輕鬆一個多月,現在該換她來娛樂一下他鬱悶的心情了!

  將車子停在「佳盛」大樓附近的路邊停車格裡,房柏諺坐在駕駛座上,雙眼盯住由大樓走出來的男女。

  依他對洪瑞雅的瞭解,約莫再十來分鐘,她便會「準時」下班了,而他等在這裡,就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那晚,因她一番話而升起的怒火,一直在他的心底悶燒不止。

  直到數日後,父母再次召喚他返回房家大宅,並獨裁地當著家人及在座的朱麗妍面前提起聯姻之議,他終於按捺不住地讓悶燒的怒火爆發了!他拿下欺瞞世人的溫和面具,不留情面地直言自己根本不喜歡朱麗妍,並要她對他死心,不要再耍小伎倆,製造煙霧彈,讓人誤以為他對她有意!

  他的言辭當場駭呆了一直以為他個性溫和的家人,而他的絕情言詞,也讓朱麗妍難看至極,羞怒之下露出真實面目,潑婦般地以著尖銳口氣質問他的態度,並大聲宣告她曾請偵探私下調查他,把他是個股市大戶、私下包養一名情婦的事全「吼」了出來,更是駭住了全家人。

  但他不為所動,以家人有事相商為由,毫不客氣地「請」形同瘋婦的朱麗妍離開房家,然後便乘機告知家人,他很喜歡在金融市場上印證自己的想法並從中獲利的那份成就感,而不是巡視家族旗下的店舖。再說,巡視店舖也並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他已決定請辭「副總」一職,不再過問家族事業……

  那晚丟下一串炸彈之後,他便離開了,至今家人尚未與他聯絡,大概是打擊太大了!也或許家人正在努力弄清楚,這些年他到底都「瞞」著他們做了什麼?

  不過,不論他們怎麼做,他都無所謂,反正再過一段時日,他們自然就會習慣且接受,然後改變將他視為一個紈褲子弟的既定印象。

  而撇開家人不談,目前他只想先搞定洪瑞雅堅持與他切斷關係的這件事……

  一思及此,房柏諺眼神一凝,腦中再次回想起那夜看見她那粉嫩臉頰上的紅瘀時,心中猛烈升起的怒火。

  當時,他不知費了多少力氣,才壓下想立刻將朱麗妍抓來痛打一頓的衝動,也因此,當洪瑞雅主動提出結束兩人關係時,他才會再也控制不住上揚的怒火,面對她說出一些不好聽的話語……

  總之,他還不打算放過她!

  一邊想著事情,一邊盯著大樓門口,突然,他發動引擎,正打算將車子開到大樓門口堵人,又驀地踩住煞車,雙眼直盯著不遠處那道纖細的身影……

  他看見洪瑞雅露出柔美笑容,迎向一個早已等在大樓門口的高瘦男子,那男人慇勤地帶著她走向一輛亦是停在停車格上的車子,然後打開車門,將她安置進入乘客座,自己再繞過車頭進入駕駛座。

  很快地,車子駛出停車格,一下子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君悅飯店,咖啡廳。

  「本想到茶館,怕你會不自在,就改來這了。」紀宇宏在兩人點好飲料後,帶著歉意開口。

  「這裡很好。其實在茶館和紀大哥見面,我並不會不自在,只是我也想跟紀大哥談點事情,而那些事並不適合在茶館談。」洪瑞雅看著數月未見的前老闆,溫聲回道。

  今天突然接到紀大哥的電話,因為心中一直掛念著大妹的心意,所以她立刻答應紀宇宏的邀約。

  紀宇宏表情出現一絲靦腆,彷彿不知該怎麼開口地慢慢出聲:「今天我找你出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談一談……」

  這時,服務人員送來兩杯咖啡,放在兩人面前。

  洪瑞雅端起咖啡啜了一口。「紀大哥想跟我談什麼?」

  紀宇宏有些不安地伸手拿起小湯匙在咖啡杯裡攪了攪,躊躇了一下才說:「前兩天瑞玟來找我……」

  「瑞玟?」洪瑞雅看著欲言又止的紀宇宏,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希望大妹去找紀大哥是因為想通了,打算去爭取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又想到什麼辦法來撮合她與紀大哥;即便她強調自己已有男朋友,可大妹卻始終不肯放棄,接受她真的無意於紀大哥的事實。

  「瑞玟特地來告訴我,你其實很喜歡我,只是不敢告訴我,她說如果我也喜歡你,就像個男人主動來找你告白,否則她就會瞧不起我一輩子!」紀宇宏一口氣轉述完畢,唇邊逸出一抹苦笑。

  洪瑞雅完全被他所說的話給驚呆,眼睛瞠大直瞪著對座的紀宇宏,半響說不出話來。

  天哪!瑞玟怎麼會做這種事,還撇下這種謊言?現在教她拿什麼臉來面對紀大哥呀!

  紀宇宏看著洪瑞雅臉上的表情,驀地笑了起來,臉上原有的不自在盡皆退去。

  「看見你臉上的表情,我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笑望著她。「瑞雅,其實瑞玟是騙我的,你並不喜歡我,對不對?」

  終於回過神,洪瑞雅小臉一紅。「不,紀大哥,我當然喜歡你,只是……呃……」

  「只是這種喜歡就像喜歡一位兄長那般,對不對?」紀宇宏接口,頓了下之後才又說:「就像我喜歡你這個『妹妹』一樣,我們只是一直沒有把話說清楚而已。」

  洪瑞雅重重吁了一口氣,跟著笑了出來。「原來……我總算安心了!今天答應赴約,我一直好擔心,如果紀大哥真如瑞玟所言喜歡我,今天是來向我告白的,我可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了。」

  兩年多前,在她需要時,紀大哥給了她一份工作,還對她很好,她很感激,可她對他只有一份對兄長般的感情,再無其他;萬一他真的對她有意且告白,她好怕直接拒絕他會傷了他的心。現下兩人把話說開了,她終於可以放下忐忑不安的心情了。

  「我也很擔心若瑞玟的話是真的,你真的喜歡我,那瑞玟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接受我的感情了。」紀宇宏的歎息聲中充滿著釋然的情緒。

  「紀大哥!」洪瑞雅欣喜地叫道:「原來你喜歡瑞玟?!」這真是一大驚喜。

  紀宇宏苦笑,「可惜瑞玟反應遲鈍,把我對她的好當成是愛屋及烏,老是提醒我要對你好一點,真是讓人啼笑皆非,偏偏我又不敢直接表白,就怕把她嚇跑了。」

  「紀大哥。」洪瑞雅笑望進他苦惱的眼中。「儘管坦白地跟瑞玟說出你的感情吧!因為瑞玟其實也是喜歡你的,只是礙於你喜歡的人是『我』,所以一直隱忍……」

  「你怎麼知道?」紀宇宏等不及聽完便打斷她,語氣儘是不敢置信。

  心直口快的洪瑞玟,只會警告他不可以辜負她的大姐,從來也不曾洩漏出一絲半點對他有男女之情的跡象,否則他也不必苦苦隱忍,早就行動了!

  「你知道嗎?瑞玟老是要我接受你的『情意』,甚至我都離開茶館這麼久了,她還是不時嘮叨,怪我太無情,辜負了你!有哪個妹妹會像她那麼緊迫盯人,關心大姐的幸福?可若不是幾次她太激動,不小心露了口風,我也不會察覺她的真正心意。瑞玟個性心直口快,可為了我的『幸福』,她竟把對紀大哥的喜歡藏在心裡,守口如瓶到底!」

  洪瑞雅歎了一聲,有這麼一個為她著想的妹妹,她是既感動又心疼,現在也該換她為大妹的心意盡點力了。

  洪瑞雅的一席話讓紀宇宏開始有了真實感。「這麼說,我可以去告訴瑞玟,我視你為妹妹,對她的喜愛才是男女之情嘍?」

  「對!」洪瑞雅彎起唇角。「快去告訴她吧!免除她的痛苦,也解除我的困擾。另外,紀大哥,希望你能很快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

  「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紀宇宏眸中迸出光彩,誠懇地說:「謝謝你,瑞雅,我早該來找你談一談的。」那他也不用苦惱這麼久了!

  「現在也不遲啊!」知道大妹的感情有了著落,洪瑞雅笑出愉悅。

  真好!男有情,女有意,大妹的心意總算不會落空,可以得到自己心儀的男人了!不像她,心愛的男人只將她當成床伴,這輩子怕是再也不會改變了,而她的心也只能隨風飄零……

  之後,兩人又閒談了好一會兒才離開咖啡廳,各自返家。


  寓所門一打開,洪瑞雅一路上凝聚不散在胸中的怒氣,便直飆前來開門的男人。

  「你好卑鄙!竟然威脅我?你答應過我不會把我們的真正關係告訴我的家人,為什麼突然反悔?你太可惡了!」

  才與紀大哥分手不久,她就接到房柏諺的電話,要她到大直寓所見面,她拒絕了他,他便出言威脅,真是氣壞她了!

  房柏諺將她拉進來,反手關上門。「不這麼說,你肯過來這裡見我嗎?」

  洪瑞雅頓時一窒。他沒說錯,若非他威脅她,她的確會堅持不過來見他!

  看著臉色蒼白、蹙眉呆站原地的女人,房柏諺抓起她的手,直接將她帶進客廳,讓兩人一同在沙發坐下。

  他的行徑將她的心神拉了回來。「你、你到底叫我來做什麼?」

  房柏諺挑了下眉,「你以為呢?」

  洪瑞雅一張小臉霎時又青又白,露出抗拒表情,眼神透出掙扎。「不……不是說好我們的關係結束,不再繼續下去了。」

  「那是你說的,我可沒有答應!」兩句簡單話語就把她掙扎半天才說出的決定打了回票,房柏諺表情閒適,眸光定在她的臉上。

  「可是那天我們明明已達成共識……」她的腦中一片混亂。

  「我只說『暫時』不找你,可沒說永遠不找你。」房柏諺睇著她。「再說,我還沒對你厭倦,自然也不打算放棄我的權利!」

  他的話仿若導火線,將洪瑞雅心底尚未消退的怒火再次煽高。

  「權利?你有什麼權利?我們之間如你所言只是交易,現在交易已經結束,你憑什麼說對我有權利?!」

  「既然我還在你下邊下單,就是賦予我的權利,代表我們的關係尚未結束!」她的火氣沖天,他回應的話也十分不客氣。

  「你可以不下單!我早說過我可以接受你不再下單的決定。」難道繼續接他的單,就代表她仍是他的床伴?那麼她寧可放棄接單!

  這場「遊戲」一直由他主導,不容她有任何意見,可她累了,不想再和他攪合下去了。

  「你說我可以不下單?」房柏諺臉一沉,「你就這麼想擺脫我?」質問的臉湊到她的面前,眼神透出絲絲寒意。

  「對。」硬著頭皮吐出一個字,洪瑞雅小臉依舊慘白,表情氣憤。

  「我看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已另外找到別的金主,所以才想快點擺脫我,免得對方發現吧?」

  洪瑞雅瞪大眼。「你胡說什麼?」

  「我有胡說嗎?」房柏諺冷哼。「今天下午在『佳盛』大樓門口等你的人是誰?看他開的車,身價想必也是不凡吧?他不是你最新一任的金主嗎?」

  「你……」被他刻薄嘲諷的語氣震住,洪瑞雅瞪住房柏諺冷寒的眼半響,才勉強出聲。「紀大哥才不是我的金主……」

  房柏諺怎麼知道下午紀大哥到公司門口等她的事?難道下午他也在那裡……

  「好個『紀大哥』!我倒是不知道現在的男女床伴已改為以『兄妹』相稱了,看來我真是太落伍了!」房柏諺冷諷道,眼底燃著一簇奇異火焰。

  「他不是什麼金主,要我說幾遍!」洪瑞雅氣惱地嚷道。

  她沒想到房柏諺這麼是非不明,竟然不問清楚原委,,直接幫她見面的男人貼上「金主」的標籤,這算什麼?是佔有慾作祟嗎?

  「不是金主,那他是什麼人?表哥?」一想到下午所見那一幕,房柏諺還是難抑胸中那股無名火,語氣中忍不住冒出一絲火花。

  「他是我以前的老闆……」直覺地脫口解釋,洪瑞雅才說了一句便想起自己根本沒有義務跟他解釋,尤其他的口吻不僅咄咄逼人,還帶點鄙夷意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管他是我的什麼人都與你無關,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

  她帶點挑釁的口吻更加激怒房柏諺,「在你還是我的女人的前提下,別忘了我的原則,與我在一起期間,你不可以腳踏兩條船!你忘了嗎?」

  洪瑞雅瞪大眼,原來他已將她定了罪,認定她已找上另一個男人了?氣憤話語頓時由口中飆出。「我沒忘記你的『原則』,可是你也別忘了,我們早已切斷關係,所以不管現在我想和哪個男人在一起,都與房先生你無關,是吧?」

  他的「認定」重重傷了她的心,讓她忍不住「回報」幾句不客氣的話。

  房柏諺頓時變色,大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你承認了?」

  「承認?」洪瑞雅故意反問。

  「承認我才一轉過身,你便迅速搭上另一個男人了!」房柏諺冷寒又憤怒地質問,抓住她的手臂的大手不覺使力地捏緊她。

  手臂傳來痛楚,洪瑞雅咬牙忍住,硬聲嗆道:「不管我做了什麼,又關你什麼事?」

  這人簡直莫名其妙!這麼逼問她一些子虛烏有的事,真是讓聖人也要發火!

  「不關我的事嗎?」冷厲光芒在眼底一閃,房柏諺抓住她手臂的大手一扯,直接將她扯進自己懷裡。

  猝不及防的洪瑞雅尚未回神,已驚見房柏諺那張帶著奇異表情的臉直逼向自己……

  他直接又迅速的封住她的小嘴,咬住她的唇瓣,狂肆囂張地索取她的甜美,舌尖強硬地撬開她的牙關,猛力刺進她的口中,強迫她的小舌與他糾纏,汲取她口中甜津,一雙大手定住她的後腦,讓她毫無掙扎空間。她的甜美,霎時滿足了他一個多月來的飢渴。

  「唔……」她愕然又震驚,小手直覺推向他堅硬的肩膀,極力想擺脫他強索的唇舌,心中一陣慌亂無措。

  鼻中沁入她的體香,唇舌需索她甜美的津液,他感覺一股久違的滿足感由心中升起,體內隱藏的慾望輕易且迅速地被點燃,而這是其他女人怎麼也辦不到的事。

  他那狂暴的吻逐漸緩和,變得纏綿起來,而原本掙扎推阻的小手亦開始軟化下來,輕撫起久違的男性堅硬胸肌……

  她那依舊眷戀他的心,讓她的抗拒根本撐不了多久,便再次軟化在他擁吻的懷抱裡。

  好可悲,在她對他的感情還如此深厚之下,她根本無法抵抗他任何一絲溫柔對待……她這輩子是不是都別想擺脫他對她的影響力?

  感覺她的軟化順從,他更加深入的吻她。並在得到她的回應時愈發細細挑弄探索,體內的慾火高高燃起。

  他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堅硬的身軀毫無顧忌的磨蹭她軟癱的身子,一隻大掌附上她的胸前,隔著衣物緊握她渾圓、彈性十足的乳房,肆意擠壓撫揉。

  久久,他終於稍感滿足的放開她的唇,粗啞低語:「看來你還是想要我……」他驀地頓住,看見身下人兒那泛著激情紅暈的小臉上竟是淚痕斑斑。

  「你哭什麼?這是什麼意思?」房柏諺微惱的瞪著她的小臉。

  她不是不再抗拒且回應他了,這樣淚流滿面又算什麼?抗議他的「強勢」?

  洪瑞雅慢慢揚起濕潤眼睫,不再遮掩,佈滿感情的眼看進他帶著惱怒及一絲慌亂的眼底,小手撫上他那令她深深眷戀、線條分明的男性臉龐,輕語要求。「柏諺,這段日子我很想你,當然也想要你,可是……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好不好?今晚讓我們再聚最後一次,然後好聚好散……好嗎?」

  房柏諺愈聽眉心擰得愈緊,感覺自己彷彿聽到一段外星語。

  她承認想他、想要他,等同承認捨不下對他的情感,讓他覺得愉悅,可接下來她卻又說出要結束兩人關係的話,使得愉悅退去,心情變得不痛快起來,甚至已達惱火程度。

  她就這麼想跟他撇清關係?!

  「說得這麼動聽!你就這麼想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所以一定要擺脫我?」惱怒讓他說出更加刻薄嘲諷的言詞。

  彷彿被打了一拳,洪瑞雅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她閉了一下眼又睜開,盈著波光的眼看著他,兩隻小手環住他的頸項,將他的臉拉進,盛載慢慢感情的紅唇柔柔吻上他。

  「等等……」房柏諺掙開,「先把話說清楚!」

  「你不想要我嗎?」頭一回她撇開羞赧,大膽直問,含情的眼眸不曾由他臉上移開。

  「你在問廢話!」他低吼著將下身用力壓向她,隔著衣物讓她體會他因她而堅硬的程度。「這一個多月我有多麼想念這個……」

  「那就要我吧!」說著,她的小嘴再次吻住他。

  房柏諺悶哼一聲,再也無力堅持兩人得先「談」清楚,反客為主的搶回主導地位,舌頭直接探入她的口中,一一在每個柔嫩處撫觸摩擦,舌尖勾纏住軟熱小舌,纏綿吮吸撩撥……

  待會兒吧!待會兒再和她談清楚!

  以往兩人已不知發生過多少次關係,可這回卻是洪瑞雅最為主動大膽的一次,這般誘惑太強烈,讓他體內的慾火難耐,再也顧不得「談話」了。

  她的小手忙著扯弄他身上的襯衫扣子,而他則是邊吻著她,邊以大手解開她身上衣物,兩人唇舌交纏不放,偶爾停下只是為了脫下某件衣物,糾糾纏纏直到互相把對方全身剝光為止。

  他的熱唇吮吸著她的柔嫩小嘴,大手肆意撫弄她胸前兩隻渾圓。男性氣息及勾撩唇舌迷惑了她的神志,嬌容染上情慾色彩,美眸泛著渴望薄霧,煞是嬌媚動人,動情的嚶嚀由兩人唇舌交接處逸出。

  她的積極參予與熱情主動,將他體內的慾火煽得更加高熾,他糾纏吸吮著她的嫩舌,細細咬嚙,唇舌吮咬而下,遍及白玉般的耳垂、耳後的柔細肌膚,並在主動送上的細緻頸項上留下一道道激情紅痕,然後直滑而下,擭住她胸前的嬌艷蓓蕾……

  「啊……柏諺……」她的上身微微拱起,口中逸出聲聲嬌吟,感覺全身上下穿過一波又一波悸動的熱潮。

  「你喜歡我這麼做,是不?」

  她的聲聲嬌吟撩動他的慾火高燃,他熾熱的唇舌侵襲她每一寸柔軟肌膚,輪流吸吮那充血挺立的蓓蕾,大手沿著她身體曲線下滑,探入她的腿間,撥開柔細毛髮,指頭滑入其間撩弄,感覺溫暖又泛著濕意的柔嫩……

  她輕喘起來,下腹顫抖,體內穿過陣陣戰慄。

  「好濕……你也是很想要我的……」他的指頭沾染著由她體內沁出的動情愛液,拇指撫上敏感花核揉蹭,挑弄她的慾望更加高昂,誘出她的聲聲嬌吟。

  他的拇指持續磨蹭,誘出更多愛液,又將另一指送進濕滑的花徑中抽送起來。

  難耐快意侵襲,她拱起身子,呻吟著迎合他指頭的抽撤動作。

  慾望的熱流流竄全身,折磨著她的知覺感官,她感覺整個身體的溫度持續升高,幾乎就要燃燒起來。

  她的熱情回應令他的指頭更加肆無忌憚的抽撤,想要立刻佔有她的衝動,讓他下腹的男性昂挺又脹又痛,熾燙如火焚燒……

  他猛地撤出手指,男性身軀擠入她的雙腿之間,下身的硬挺抵住她濕滑的私處,來回磨蹭著軟化的入口,並不時以尖端輕觸……

  「要我了嗎?」

  「柏諺……」她的身體一陣抖顫,呼吸急促,難受的嬌吟逸出口中。

  「對,叫我的名……」他熾燙的呼息吹拂過她白玉般的耳朵,輕輕嚙咬著嫩軟耳垂,大手再探入兩人下身接觸處,手指不時拂過花瓣,磨蹭敏感核心,持續撩撥著。「要我了嗎?瑞雅……」

  「是的……柏諺,要我……」慾望折磨著她的知覺感官,她不覺拱起下幅,呻吟出自身的需求。

  她的哀求立刻讓他的自制力崩潰,他的腰桿一個用力挺入,等待已久的男性壯碩,隨即長驅直入早已濕濡的花徑深處。

  被撐開至極致的感受令她低喊出來,而被她體內緊窒肌肉夾住的快意亦令他低吼出聲。

  他開始擺動,將埋入她體內的硬碩往外抽出一些,然後再用力挺進,來回反覆,沒有停歇的刺進、抽出,一次又一次,惹出他的粗喘低喃,享受在她緊窒體內進出的銷魂快感。

  體內一波波湧上的快意也令她呼吸急促,口中不斷逸出呻吟。她主動將雙腿緊緊繞住他健實的腰桿,挺起下身,扭動著迎向他的衝刺動作。

  熾燙的慾望火花四射,持續的嬌吟和低沉的喘息充塞在偌大的空間之中……

  她的熱情回應令他更加狂猛的衝刺並加快節奏,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更加有力……

  隨著他久久的衝刺,強烈慾望火焰飆向極致,熱力燒灼她每一條知覺感官,全身上下瞬間抽搐,直被推上歡愉的頂峰……

  感受女性花徑中傳來強烈的痙攣收縮,陣陣銷魂快意令他愈發加快擺動速度,一次又一次用力刺入她的體內……然後,高潮猛地擭住他,他低吼著直直刺入她的花徑深處,強力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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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6-12 11:30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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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擒」Bar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如此堅決要和他分開,那一夜,房柏諺眼睜睜看著洪瑞雅離開他的床,眼睜睜看她由他面前走掉!

  那一晚,洪瑞雅對切斷兩人關係的堅定決心,算是有些嚇到了他,所以整整有兩個月的時間,他發現自己竟然乖乖「聽話」,沒有再去「騷擾」她,或是再次要脅她到寓所來見他……

  哼!既然陪伴他對她來說這般為難,那就算了!他也不是那種會強人所難的男人,她想走就走吧!不過是個床伴,他在乎什麼?

  但是……房柏諺發現自己變得很會發呆,還常常做事做一半便不知不覺發起呆來,更別提心中一直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在那裡飄來蕩去,感覺討厭極了!

  所以,他明白自己有點不對勁了,可卻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裡?

  直到今天在股市盤中忙下單時,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趣」的感覺,當場嚇壞了他!

  怎麼可能?挑戰自己的看法,在股市中進出並獲利,一直是他的樂趣,多年下來也著實替他賺進大筆財富;他根本沒料到,有一天他的心中竟會浮現出「無趣」這兩個大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腦子秀逗了,還是他的心出了什麼問題?

  愈想愈感煩躁,房柏諺不自覺將手上酒杯裡的酒液一口飲下。

  「哈!不會吧?還真是稀客哪!你這個只會瞪著電腦看行情的人,也會主動上我的店來!」站在被推開的玻璃門前,古志倫一臉揶揄。

  今晚沒事跑來店裡晃晃,竟被他瞄到某間包廂裡出現一張熟悉面孔,真是太巧了!

  「少說別人,你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闆』才真是稀客,竟然也會自動來店裡報到,嘖!我才正想打電話給你。」

  沈閎中才走進Bar,就見到正想聯絡的「老闆」古志倫正站在某間包廂門前,趨前一看,剛好聽見幾句調侃話語,才知道包廂裡的人竟是另一位老友房柏諺。

  「喲!你也來啦?真要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該是你吧!沈小子不是開會沒空,就是人在手術房,無法接電話,想不到也有主動找人的一天!」古志倫毫不客氣地炮轟回去,不吝將見到好友出現的「喜悅」表現出來。

  嗤哼一聲,沈閎中逕自越過古志倫走進包廂。

  見狀,古志倫朝離他最近的服務人員吩咐幾句後,便跟著走進包廂,在一張單人沙發椅上坐下,眼睛瞄向桌上快見底的酒瓶,張大眼調侃地出聲。

  「幹嘛!借酒澆愁啊?股市崩盤啦?」

  這時,眼尖的沈閎中清楚瞄見房柏諺臉上閃過的一抹頹然之色,忍不住跟著問道:「怎麼這麼沒精神?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

  房柏諺頓感啼笑皆非,「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久久見面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而是詛咒我,一個說我破財,一個說我病了,我看你們兩個才是眼睛病了,近視加深了咧!」

  「我又沒有近視,加深什麼?」古志倫瞪眼回罵,正想繼續多說兩句,就被敲門進入的服務人員打斷了。

  待服務人員退了出去,古志倫抓起才送到的酒瓶,替沈閎中及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後舉杯。「來吧!我們三人好久沒聚了,就先乾一杯吧!」

  三人各自飲下杯中酒之後,古志倫目光直接放到房柏諺身上。「酒也喝過了,你可以把你煩惱的事說一說了。」

  沈閎中勾起唇角。不愧是好友,真有默契,他還來不及開口,古志倫就先發難了。

  房柏諺愣了下,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然後不禁苦笑起來。

  他怎麼會以為瞞得過呢?早該知道他們幾個好友知交太深,哪個人心中有事,根本就瞞不過其他人的眼睛,他試圖遮掩根本是白搭!

  「不想說?」沈閎中睨房柏諺一眼。若有困難,他也不會強人所難,硬要房柏諺「說」心事。

  「也不是,只是這種事其實只是小事……」房柏諺欲言又止,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心中的確有困擾。

  「你就乾脆一點說出來吧!這麼吞吞吐吐算什麼男人?」古志倫不耐煩地催促。

  光看一向冷靜的房柏諺那種沉不住氣的模樣,他就非得問出來不可!

  瞪了一古志倫一眼,房伯諺躊躇一下,忽地歎了口氣。「女人真是世界上最莫名其妙的生物,讓人怎麼也搞不懂!」

  「女人?!」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古志倫驚嚇地張大了嘴。

  他沒聽錯吧?房柏諺的煩惱是「女人」?!不是「股票」也不是「行情」?

  沈閎中的反應則很平常,他看了房柏諺一眼,徐徐開口。「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應該不是指那位自顧自對某雜誌放話,即將與你這個『股市大亨』成婚的朱姓女人吧?」

  他知道朱麗妍這個女人,如果好友是為了這個女人造成的問題而煩惱,一定會被他徹底唾棄的!

  房柏諺嗤之以鼻,「她沒那麼大本事讓我煩惱!」

  古志倫眼神一亮。「那麼你的問題,應該就是上次我在『怡園』看見和你一起共進晚餐的那位小家碧玉囉?」

  「怡園?」房柏諺詫異地看著古志倫。「你看見我和瑞雅?怎麼沒過來?」

  「我又不是白癡,你們吃甜蜜晚餐,我去插什麼花?」這下換古志倫嗤之以鼻了。

  那次就是因為看見房柏諺看著那個小家碧玉眼中的「溫柔」,他才沒過去「打招呼」;此刻看來,房柏諺該不會是「陣亡」了吧?

  「我們只是吃飯,為什麼不能過來打個招呼?」房柏諺不解。

  「不爽打招呼不行嗎?別顧左右而言他,快把『問題』說出來吧!」古志倫性急地催促。

  沈閎中失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古志倫立刻瞪眼過去。「你管我!而且我也不是太監,謝謝你這種傷男人自尊的形容詞!」

  沈閎中頓時大笑起來,房柏諺看著兩個好友,心中很清楚他們言語之下的關心之意,於是便不再隱瞞地,將他與洪瑞雅之間的事說了出來。

  「她只是個床伴,想走就走。原本我不該在意,可偏偏我心裡就是不舒服,尤其她這麼堅持離開,簡直快把我氣死了!明明眼中對我的感情那麼多,卻能說出這麼決絕的話……說我既有了未婚妻,就不該背叛、傷對方的心,怎麼也要堅持和我切斷關係……哼!真是笑話,我房柏諺該做什麼,要她來教我嗎?」

  聽完之後,古志倫和沈閎中沉默了一下,古志倫突然咧開嘴。

  「柏諺,恭喜你踢到鐵板了!依我聽起來,這位洪小姐應該是愛上你卻得不到回報,因而才堅決和你切斷關係,因為她不想愈陷愈深!不過這種情況一點也不奇怪,你有什麼好氣的?除非……」

  「除非,」沈閎中跟著接口。「你也動情了卻不自知,所以才會因為她主動提出分開而生氣,而鬱悶不樂。」

  好友的結論令房柏諺渾身一震。「我……她只是我的床伴!」是嗎?他對她動情了嗎?

  沈閎中深思地看著房柏諺,過了一下才徐徐開口。「柏諺,我們總是將『床伴』這個目標定位成一個沒感情、沒感覺,只是提供『運動』的對象;其實據我觀察,你對歷任床伴的態度,跟對待女友根本差不了多少,只是眼下這位應該更特別、更契合你的胃口,且讓你付出更多關切,是吧?至於無法接受她主動求去的感覺,依我看來,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因為你對她動情了,但是也有百分之十,可能只是『不甘心』被女人先甩掉的感覺在作祟……你自己想一想,你是哪一種?」

  房柏諺擰起眉,沉默半天之後才說:「你們這兩個遊戲人間的傢伙,懂什麼情愛?!我根本不該問你們的。」

  「那就問你自己的心啊!」古志倫翻個白眼,不服氣地頂回去,「喜歡遊戲人間不代表不懂情愛,你懂不懂?真是一個頑固的笨蛋股市大亨!」

  房柏諺狠狠瞪了過去,沈閎中看他眼中苦悶依然不退,想了一下又說:「柏諺,其實我們這種背景包袱龐大、思想複雜的人,需要的就是一個單純的伴侶。洪瑞雅沒有太複雜的想法,簡單明瞭的個性一目瞭然,而只要我們和對方相處,心中感覺愉悅,還隨時只想著對方,那就是找對人了。」

  沈閎中的分析猶如醍醐灌頂,房柏諺頓時恍然大悟。「你說得對,閎中,看我笨的!果然是當局者迷,身在其中就看不清事實,謝謝你的這番話。」

  沈閎中尚未有回應,古志倫已抗議出聲。「喂!那我呢?怎麼沒謝我?我就沒有開導的功勞嗎?」

  房柏諺勾起唇角,拿起酒瓶替他倒滿,再拿起自己的酒杯朝他示意。「替你倒酒,再敬你一杯,這樣的謝意夠『重』了嗎?」

  古志倫露出得意表情,咧開嘴說:「夠,夠重!」然後將酒一飲而盡。

  「等柏諺順利抱得美人歸,再讓他謝你吧!現在不嫌太早了嗎?」沈閎中懶洋洋地吐槽,嘲笑某人小人得志的嘴臉。

  古志倫瞪眼過去,想開口罵人,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猛點頭。

  「對!你說得對!」他轉向房柏諺,又說:「老兄,雖然我們的開導讓你開竅,可你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哩!只要想到之後你即將踏上追愛的艱辛路途,我還是先向你致哀吧!」

  「你在胡說什麼東西!」房柏諺斜睨過去。

  古志倫賊賊一笑,眼底帶著等著看好戲的笑意。「我說,領悟你已『中箭』,代表你得將那位堅決求去的女友追回來!可聽你之前所言……唉!前途堪慮啊!老友。」

  房柏諺臉色僵了一下,猛地大吼出聲:「我怎麼把人追回來關你什麼事,要你來替我『擔心』?我心中自有打算,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了!」

  其實好友說得沒錯,即便知道洪瑞雅對他有情,可依他之前對她的冷漠態度,他能指望她相信他也愛上她了嗎?畢竟連朱麗妍不是他的未婚妻這件事,他都未曾向她解釋清楚,好讓她安心,她真的會相信他,並再次接受他嗎?

  沈閎中看見房柏諺又蒙上陰影的表情,忍不住罵起古志倫。「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只是說實話不行嗎?」古志倫不服,振振有詞地辯駁。

  「然後讓柏諺再變回苦瓜臉,害我們喝不下酒?」沈閎中指出重點。

  古志倫迅速看了房柏諺一眼,霎時瞪大眼。厚!房柏諺真的變回苦瓜臉了!這下教大家怎麼喝得下酒呢?他低咒一聲,腦筋一轉。「好啦!柏諺,別忙著鬱悶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讓你舒舒心吧!常小子要回台灣了。」

  心神果然被古志倫這句話吸引,房柏諺詫異挑眉,連沈閎中都張大眼看過來。

  「回台灣?度假嗎?他不是說打死也不回台灣的,怎麼突然決定回來了?」

  「他不是回台灣度假,而是結束美國那邊的事業,回台灣定居了。」古志倫得意地報告,雖然他確信眼前兩位好友的信箱裡,一定也有著同樣的郵件訊息,可畢竟他還是先看到了!

  「定居?!」勁爆的消息讓房柏諺和沈閎中兩人異口同聲,表情皆是詫異。

  古志倫咧嘴一笑,嘿嘿笑道:「兩位老友,且聽本人慢慢道來……」

  ☆☆☆

  吃完大餐,飲了一口紓解油膩、幫助消化的香茗,林沛如滿足地歎了口氣。

  「這家館子的菜好到根本無法形容,太棒了,太好吃了,尤其那道『東坡肉』,還有『醃篤鮮』……天啊!誰還管他什麼減肥問題呀?先享受再說吧!」她再歎口氣。「不過,怪了,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家店?它離我住的地方好近。」

  洪瑞雅被她的話逗出笑意。「這家上海館子是我的一位同事推薦的,我帶我媽及妹妹們來吃過,大家都覺得味道實在很棒,所以趕緊找你這個愛吃美食的人過來品嚐一下。」

  「謝啦!只是又要讓你破費了。」林沛如皮皮一笑。「我作東時,你只能吃小吃,換你請客時,我總是吃大餐,所以我跟我男友說,我真像是個爛人,一直在佔你的便宜呢!」

  洪瑞雅猛搖頭,「你胡說什麼?又不是在比賽,誰管哪邊花多少錢啊?而且這家館子也不算太貴,算是中上價位,偶爾來嘗嘗鮮沒什麼不好啊!」

  「真的?不覺得我老是在佔你便宜?」林沛如懷疑地睨她。

  「真的。」洪瑞雅認真點頭。「這家館子的價位不高,就算你自己偶爾想來打打牙祭也負擔得起啦!而且我們之間真的不要計算得那麼清楚,行不行?」

  「好啦!我知道了,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只是閒聊,又不是考試。」林沛如翻個白眼,覺得洪瑞雅老是將某些玩笑話當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就這樣,這個話題結束,現在我要問你另一個問題了。」

  「什麼問題?」

  林沛如表情轉為認真。「你知道你瘦了好多嗎?瑞雅,怎麼了?你生病了嗎?」

  洪瑞雅愣了一下,眼底飄過一絲陰霾,但她隨即微微一笑。「沒事,我沒生病。」

  「沒生病怎會瘦這麼多?」林沛如滿眼關心地追問:「別告訴我你在減肥!」

  洪瑞雅搖搖頭,輕聲解釋。「最近胃口比較差,瘦了一些,沒什麼啦!」

  和房柏諺分開後,她想他想到失去胃口,也睡得不好,所以體重才會一直往下掉,她也想努力振作,可效果似乎不彰;而且,最近另外一件事也讓她開始憂慮……

  自那夜之後,每月該來的「事」一直未來,她懷疑肚子裡已經有了……

  那夜是意外,原本以為兩人已分手,所以她停止服用避孕藥,沒想到她卻在被他要脅的情況下,與他在大直寓所過了一夜,而兩人再在一起的結果,就是留下了「後遺症」……

  不過,她已決定無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勇敢面對,負起責任。所幸她目前收入豐富,對於必須養一個孩子絕對不會有經濟上的困難。

  「瑞雅?怎麼發起呆來了?」

  洪瑞雅回過神,「對不起,沛如,你說了什麼嗎?」

  「瑞雅,告訴我,你還跟房先生在一起嗎?」林沛如十分認真地問。洪瑞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戀愛中人,反倒比較像是失戀了,才會又憔悴又消瘦。

  洪瑞雅垂下眼好一會兒,才抬眼看向林沛如。林沛如的問題讓她的心口揪緊,一陣疼痛劃過。

  「瑞雅!」林沛如低叫,清楚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淚意。「你們分手了?」

  洪瑞雅微微點了下頭。

  「怎麼會?」林沛如不敢相信。「你們不是一直處得很好,為什麼會分手?」之前見洪瑞雅總是笑得一臉甜甜的,怎知才沒多久,那一臉的幸福竟然已經消失了!

  洪瑞雅苦笑。「反正已經分手,什麼原因也不重要了,是吧?」即使兩人交情比之前好,她還是羞於告訴林沛如,她只是房柏諺的床伴,早晚都會結束關係的。

  「瑞雅……」

  「別說那些事了好不好?」洪瑞雅表情充滿祈求。「今天我們是出來品嚐美食的,別讓這種事破壞了氣氛。」

  不想讓林沛如為她擔心,洪瑞雅並不打算告知那件尚未確定的事,或許等決定要怎麼做之後,再告訴林沛如吧!

  林沛如這才點點頭,「好吧!其實我也不想拿那種傷女人心的爛人當話題,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

  看來洪瑞雅猶在傷心期,什麼都不想談,還是先避開這個話題,等她想說了再來安慰她吧!

  洪瑞雅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好啊!講點『永碩』的最新八卦給我聽好了。」

  「你真的想聽?」林沛如睨她。她不是最不喜歡聽八卦?

  洪瑞雅又是一笑。「真的。」她需要轉移注意力。

  「好!你還記得財務部的劉協理吧?」

  「嗯!記得。」

  「你知道嗎?那個劉協理呀……」

  之後,兩人沒有再談起令人「不開心」的事,直到分手。

  ☆☆☆

  同好友共飲一夜,房柏諺沒有醉,反倒愈飲愈清醒。

  隔天,破天荒地,他沒有前往每天與兩位助理處理股票進出事宜的辦公室,也暫時忍住想立刻將洪瑞雅抓到眼前的衝動,他待在自己的寓所裡沉思,將他和洪瑞雅近一年來的來往過程,仔仔細細想了又想,然後總算看清以往他沒有看見或不願意去看的盲點。

  而得到的結論,也令他懊惱又懊悔!

  一想清楚後,他已迫不及待想見洪瑞雅,想把一些他先前不肯澄清的誤會說清楚,並且要求她回到他的身邊。

  他打電話到洪瑞雅家,得知她並不在家,而她的手機不知為何竟也不通。

  於是,他開著車來到她家大樓前等她。數個小時後,他才看見洪瑞雅被一個男人以機車載回來。

  只見她脫下安全帽還給男人,笑著與對方說了幾句話,再目送男人遠去,才轉身走向大樓大門,一邊由隨身包包中掏出鑰匙……

  房柏諺輕踩油門,駛到洪瑞雅身邊,「瑞雅!」

  熟悉的嗓音讓洪瑞雅狐疑地轉頭,一看清來人是誰,她臉色一變,直覺往後退了兩步,手指一鬆,鑰匙鏘地一聲掉在地上。

  那天他們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為什麼隔了一段時日,他又出現在她眼前,他到底想要什麼?老是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面前,要她怎麼將他忘掉?

  她彎腰拾起鑰匙,板起臉看著房柏諺。「你要做什麼?」

  「上車來,我有事想跟你談一談。」房柏諺溫聲說道。

  「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談的了。」他快要結婚了,兩人也已切斷關係,還有什麼好談的?

  「你先上車,我們換個地方談一談,好嗎?」他盡量軟下聲要求。

  「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洪瑞雅硬起聲拒絕。

  看著她倔強的表情,房柏諺歎息一聲,慢吞吞地說:「或許我們可以到你家裡談話,我不會反對的。」她如此堅決不與他交談,他只得故技重施,拿她最重視的事來威脅她了。

  「你……」洪瑞雅表情再變,又驚又地瞪住他。

  他又威脅她!他為什麼總是要威脅她,讓她難受?

  無可奈何之下,洪瑞雅終於上了車。

  房柏諺載著她直驅大直寓所,而一察覺車行方向,洪瑞雅小臉又變色。

  「放心,」瞄見她抗拒的表情,房柏諺徐聲解釋:「大直寓所安靜又隱密,適合談話,暫時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不用害怕。」

  什麼叫「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麼?洪瑞雅硬著聲反駁:「我才不害怕!」

  她已很難忘記他了,而每多見他一次,就更增添一份痛苦,讓她難過。

  她真不明白,明明兩人上次見面時,已經清楚談好了,她都沒有為上回他要脅她,及事後留下個「後遺症」的事怪罪他,為什麼在隔了兩個多月後,他又跑來擾亂她的思緒?他這麼做,要她怎麼擺脫他的影子,徹底將他忘懷?

  ☆☆☆

  三十分鐘後,房柏諺在大樓地下室停好車,仿若無事似地牽著洪瑞雅的小手直奔頂樓寓所,即使是拿出鑰匙開門時,亦不曾放開她的手,讓洪瑞雅十分詫異不解,可心中偏偏又泛起一絲甜蜜的感覺。

  原來他下在她身上的魔咒尚未解除!唉,她真沒用……洪瑞雅瞥著兩人互握的手,在內心長聲歎息。

  進入客廳,房柏諺終於放開她的手,他垂眼看她久久,不明白自己怎麼有辦法數月不找她、不見她?現下釐清了自己的心情,他簡直迫不及待想將她柔軟的身子擁入懷中,輕憐蜜愛一番,並好好安撫她因他而受傷的心,挽回那份他能清楚看見、即使分離數月仍藏在她眼底的感情。

  可首先,他必須先弄清楚一件事。「瑞雅,方才送你回家的人,是你的新男友嗎?」

  這件事若不先弄清楚,他就要因嫉妒猜疑而抓狂了!尤其他還親眼看見她對那個男人微笑的嬌美模樣。

  沒想到他沉默地瞪了她半天,卻問出這句話,洪瑞雅愣了愣,直覺脫口回答,「不是,他是沛如的男朋友,沛如擔心我,才要他送我回家……」

  林沛如擔心她心情不好而有安全顧慮,所以每回聚會後,總是堅持讓男友送她回家;只是,這又關房柏諺什麼事?

  「不過,不管是誰送我回家,應該都與你無關吧?」遲疑一下,她又補上一句。

  誰知她這句話,卻讓房柏諺立刻瞪眼過來。「誰說與我無關?我當然得弄清楚是哪個人想打我女人的主意!」

  洪瑞雅驀地瞪大眼。「你胡說什麼?什麼你的女人?我們早已不是那種關係了!」

  「你又弄錯了,瑞雅,兩次都是你自說自話,我可從沒有答應要分手!」房柏諺粗聲反駁。

  洪瑞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不守信用!」

  怎麼會有這種出爾反爾的男人?上回他既然沒表示反對,自然就是同意兩人分開,而這段日子他沒有找她,不就代表事已成定局了嗎?

  「既然沒有答應分手,哪來的不守信用?」房柏諺反駁,忽又擰起眉。「為什麼你對別的男人可以笑得那麼甜,可一看見我,臉色不是青就是白,這是何道理?」

  「你……」洪瑞雅一怔,無法適應他變來變去的話題。他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是你的男人,你怎麼老是不給我好臉色看?」房柏諺又問,語氣中的不滿清晰又明顯。

  腦子被他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話攪亂了,洪瑞雅咬牙低嚷:「你不是我的男人!我們分開了!你也要結婚了,不要再說你是我的男人或我是你的女人這種話行不行?你到底找我做什麼,為什麼不乾脆說清楚?這樣耍著我很好玩嗎?」東拉西扯不提正事,是存心戲耍她嗎?

  看她突然發怒的小臉,房柏諺反倒笑了。「真難得看你發脾氣,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在忍受我陰陽怪氣的脾氣?」

  眼睛閉了一下又張開,再無耐心的洪瑞雅厲聲吼道:「你到底要不要說你找我做什麼?!」

  凝視她一會兒,房柏諺再次牽起她的小手走向沙發,將她安置在一張兩人座沙發上,然後自己在她的身旁落坐,大手依然握著她的小手。

  「瑞雅,首先我要先跟你說聲『我很抱歉』,沒有早點跟你解釋清楚,其實朱麗妍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妻,她是我父母相中的對象,我一直都不曾同意過,可她不死心,所以才會找人調查我的行蹤,追蹤到這裡來找你的麻煩,我很抱歉沒有早點看清她惡劣的品性,事先做些預防,讓你不僅皮肉受傷,還傷了心。這件事你能原諒我嗎?」

  才聽他說了幾句話,洪瑞雅就呆住了,直到他解釋完,她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也就是說——他並沒有要結婚囉?

  不知怎地,他的幾句話,竟讓她鬱悶灰濃的心情露出一絲陽光。

  「不是。」房柏諺語氣堅定。「你肯原諒我經過這麼久才向你解釋嗎?」

  洪瑞雅看著他,搖搖頭。「事情都過了那麼久,那時我便沒有怪她,現在知道她其實並不是你的未婚妻,我並沒有虧欠她,心中的愧疚感全部消失,哪還會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她當然可以瞭解,當時他並沒有義務向她解釋與朱麗妍的關係,畢竟她只是他的床伴。她不明白的是,現在他為什麼突然跑來跟她解釋,並祈求她的原諒?

  「不會怪我?」房柏諺沒想到她竟然完全不記仇。

  洪瑞雅又搖搖頭,「你有你的立場,本來就沒有必要跟我解釋,反正我只是一個床伴……」

  「不是床伴!」房柏諺立刻打斷她,對著她嚇了一跳的小臉正經地說:「那只是欺騙你及欺騙我自己的言詞,你在我心中從來不是床伴!」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跳入一個幻境之中,被一團迷霧所籠罩,洪瑞雅怔怔地呆視他,這才發現他的哽再是以往面對她時一逕的冷淡自持,而是很激動,甚至稱得上有些生氣,至於他的眼神……

  他一向深邃幽遠的難懂眼眸裡,竟明明白白顯露出感情……

  不會吧?才不過兩個多月,他為什麼變了那麼多?

  看見她的錯愕表情,房柏諺生平第一次因一個女人而緊張起來,他該不會醒悟得太遲了吧?

  不!他不相信,她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感情,讓他明白她對他不變的心意,而現下,他只需要說服她相信並接受他方才醒悟的感情。

  思及此,房柏諺索性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尚不及反應前便直接吻上他思念的紅唇。

  她猛抽口氣,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一時來不及閃躲,便被吻個正著。

  他的吻熱情執著,溫柔又狂烈,充滿著纏綿的情意,不斷傳遞給她……

  一開始的慌亂掙扎,終止於他固執糾纏的唇舌,舌尖不斷傳來的感情熱度,那種溫柔纏綿讓她的眼角不自覺地沁出淚來。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以這麼呵寵、溫暖且充滿感情的方式吻她?她是在夢境之中吧?

  察覺她的顫抖反應,房柏諺仰起臉,看見她眼角滑下的淚,他的心中頓時一陣發疼,他細細吻上她的眼角,溫柔低語。

  「寶貝瑞雅別哭,我會心疼,我不是要傷害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愛你……」他直接表白自己的感情。

  洪瑞雅瞬間白了臉,顫聲開口。「別……別這麼說。」別給她希望,她無法承受。

  房柏諺溫柔地再吻她一下,「瑞雅,如果我們相處的這段時日,你對我有些瞭解,就該知道我們之間不管好事壞事,我總是直接說,不曾撒謊。所以當我說『我愛你』,當然也是出自肺腑,絕非謊言。之前是我太笨,太遲鈍,當我迷上你時,不曉得用正常方式追求你,反倒施予手段來得到你;佔有你的全部之後,又太慢醒悟自己對你日漸深濃的感情……」

  洪瑞雅完全呆住,怔怔看著他,聽著他的訴情……

  房柏諺對她苦笑一下,「瑞雅,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影響我至此,我終於領悟你在我心裡的份量有多重,相信我,我說的話句句都是我心底的真話……」

  來不及等她反應,他忍不住再啄吻上令他愛不釋口的紅唇,好一會兒才稍稍鬆開,唇舌依舊不捨地舔著、啄著。

  洪瑞雅任由房柏諺佔據自己而沒有抗拒,只因她的心中已完全被喜悅及震驚充斥,全身無法動彈……

  她感覺心底那久久未曾癒合的傷口,已因他的愛語而平緩痊癒,唇上傳來他纏綿的情意及明顯飢渴的需求,讓她不由自主地柔柔回應起來。

  這段分離的日子,她好想念他,明知她與他今生再無聚首機會,她還是無法忘懷、無法死心;可現在他來了,他來到她的面前,向她訴情……

  感覺她終於回應他的吻,讓房柏諺頓時欣喜若狂地仰起臉看她。「瑞雅,你相信我了?」

  洪瑞雅小臉染上一抹紅暈,柔情凝望他緊張的眼,點了點頭。

  「瑞雅!」他欣喜地一把摟緊她,吻著她頭頂柔細的髮絲。「你嚇壞我了,我真怕你不肯相信我,那……你願意原諒我的遲鈍,及一切虧待你的方式嗎?」

  由他懷中仰首,洪瑞雅輕語。「以對待床伴而言,你對我其實很好了。」

  懊惱之色浮上房柏諺的臉龐。「是我的錯待傷了你,我不該嘴硬,老是說你只是床伴,對不……唔!」

  小手摀住他的嘴,洪瑞雅眼露深情地凝視他。「柏諺,當初是我自己選擇踏進來的,就算今天你沒有對我產生感情,我也不後悔跟你走了這一段。」除了感情,兩人在一起時,他對她其實很好。

  他何其有幸得到這個善解人意的小女人?他不該這麼輕易被原諒的!

  「之前讓你所受的委屈,我會補償你。」宛如宣誓,房柏諺語氣堅定。

  「不用了。」洪瑞雅柔柔一笑。「能得到你的感情,我就很高興了。」

  「那你呢?」房柏諺順勢反問,心中一陣忐忑。「你愛我嗎?」

  臉上紅暈更深,洪瑞雅沒有猶豫地點頭。「我愛你,柏諺,好久好久了……」

  她怎麼可能不愛他?即使他口口聲聲說兩人只是床伴關係,可人是感情動物,她仍是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男人。

  喜悅在他眼中迸發,他再次俯下頭,給她一個纏綿至極的吻,訴說他心底的欣喜快意。

  他收緊手臂摟緊她。「我太高興了……」終於由她口中聽到她對他的愛意,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綻開一個深情笑容,洪瑞雅靠在房柏諺的胸膛上,終於感覺自己被濃濃的幸福包圍,心中不禁想著,不曉得現在是不是將那個「後遺症」告訴他的恰當時機?

  久久,兩相依偎,無聲勝有聲。

  「嫁給我,好嗎?」房柏諺突然出聲,語氣帶著濃濃的期盼與深情。

  洪瑞雅慢慢仰起頭看著他再無任何遮掩的深情眸光。她已經看見他的情、他的愛,現在她更看見他的誠心。

  「好。」她深情低語,語氣欣喜,心中喜悅與幸福滿溢,因為她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夢想已經成真。

  她幸福地迎向他熾烈欣喜的唇舌……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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